诏相比,外观是一模一样的,那么说来,这也是父王留下的?
宣于崇迅速将卷轴展开,飞速地浏览过去,又猛一抬头。五哥这个时候把卷轴给他,那就意味着把王位给了他。
“五哥,你这是?”他不禁发问。
“你一向有想法有主意,还细心果决,父王的眼光是不会错的。”宣于璟说。
“可是,在我心里还是五哥更合适。”
宣于崇明白,他还在少年时就远去西疆,父王对他的期望有很大程度是因为他的母亲尹妃。而五哥的母亲是平常小吏家的女儿,只能称得上书香门第的小家碧玉而已……
明显,当时的父王选的是“亲”,而不是“贤”。
“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这几日你不是做得很好么?王罕大人一直都在夸你呢。”宣于璟说,“再说了,这些年,我们都经历了许多,你当初起兵是看不惯宣于嶙的愚政与太后的Yin狠,而我的隐忍却是为了不再处处受限。”
宣于璟说到这里,朝羽洛看了看,“我和洛儿都说好了,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打算在大晟各处走走看看。”
“那么说,你们要离开沛都了?”宣于崇惊讶地追问。他看着羽洛,眼神中是不舍却每见必伤的矛盾。
“是啊,如果遇到喜欢的地方就住下,过几天寻常日子。”羽洛笑yinyin说着,显然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看着五哥与羽洛的神情,宣于崇知道两人心意已决,他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五哥,等你们找到了喜欢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哪怕是沛都,我都会送给五哥作封地的”宣于崇的承诺是认真的。
可宣于璟却拍了拍他的肩:“十一,你有这番心意就够了,封地什么的我与洛儿都不会在乎的。”
说罢,他看向羽洛,眼神中的深情就好像在述说着,只要有了洛儿,他就和拥有了天下无异。
到了这一刻,宣于崇也真正地认识到,他们两人眼中,早容不下其他任何人了。
“羽洛。”这恐怕是他最后一次这样叫她,再往后,恐怕也称五嫂了……
“嗯?”羽洛应着。
“你……能不能再给我做一次粟米粥?”宣于崇突然问道。
“粟米粥?”羽洛绕过宣于崇的肩,小宇子在屋内备好的饭菜十分丰盛,这让她一时不解。
“不方便么?”宣于崇见她犹豫,又问了一次,询问的目光却是看向勤王的。
“当然可以了。我这就去。”羽洛抬头看过勤王,笑着答应。
说做就做的她,很快就往膳房去了。
宣于璟看着她的背影,愣了一会儿,在跟上去之前,他又回神对着宣于崇请托几句:“十一,柳大人和马大人都是治国良才,希望你不要薄待他们。”
“我不会的。”宣于崇应道。
“那就好。”勤王朝着他,最后郑重地点了一下头离去。
“洛儿,等等我。”他对着羽洛的背影喊道。
“我去膳房,你跟来做什么?”羽洛回身问。
“你手脚的伤才好,本王怕你又处处逞能,还是亲自看着为好。”
“不过就是熬一碗粥罢了,有什么好看的?”
羽洛挂着笑脸“反驳”,等宣于璟追上来的工夫,又打趣着说:“某个自大鬼刚才还言之凿凿,说什么隐忍是为了不受限,封地什么的都不重要。可才一转眼,就又搬出王爷的架势,‘本王’‘本王’地压人。”
宣于璟闻言,表示不服:“本王何时用王爷的身份压过你了。每一次,你还不是登鼻子上脸样样不落?”
“谁登鼻子上脸了?”羽洛停下脚步,双手插着腰间,扬着小脸回道。
宣于璟于是道:“那究竟是谁,现在插腰瞪眼,一副不敬的模样?”
“插腰瞪眼?谁呀?在哪里?”羽洛顿时笑颜如花,还作势看看四周,“不知王爷说得是何人?我怎么没看见啊?”
“你呀!”宣于璟刮了一下她的鼻尖,“本王这就叫人去准备铜镜,让你好好看看某个专耍赖皮的坏丫头!”
两人说说笑笑,在嬉闹中走远。
宣于崇远远望着,明知道看了只能让自己伤心,却还是呆呆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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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宣于璟与羽洛回了冷清许久的勤王府。宣于崇一个人,依旧暂宿在昌琪宫中。一桌子的佳肴他都没有动,只是一勺一勺喝着羽洛做的粟米粥。
往事与故人一幕幕拥上心头,就连这清甜的滋味恐怕都是最后一次了吧?
“小宇子。”宣于崇将一盅粥喝到最后一滴的时候,对着门外叫道。
“主子,您有什么吩咐?”小宇子弓着身子上前。
“去,吧本王在西疆时用的大印拿来。”宣于崇道。
“是。”小宇子应了,不一会儿,就呈了一封玉印上前。
这一方玉印,是西岐王的大印,想来今后是用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