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东西也多,下床走路也受到影响,需要人搀扶着。
江渡一门心思全放在了照顾她身上,她疼得皱一点点眉头,他就比她还要紧张上万分。
住院住到第三天,他已经把自己累到人都瘦了一圈,纪央又心疼起来,摸摸他嘴边的胡茬,说:“胡子都长出来了。”
他顾不上这些,人一转起来就只记得给她的事忙里忙外。
到出院的前一天,纪央的状态已经好了很多,他似乎稍稍放心下来,终于得空收拾了下自己,一身清爽地坐在床边给她读故事。
纪央一听内容臊得脸都红了,伸手捂他的嘴,低声道:“那是我给孩子买的故事书,你从哪翻出来的,怎么给我读起来了。”
他笑笑,又将书合上。
六月的夜里早已经热起来,天上繁星点缀,如碎钻闪烁,纪央的床位刚好挨着窗边,一抬头,看见的就是如斯美景。
江渡想去关窗帘,她也不让,手枕着头,就这么望着夜空。
他给她慢慢扇风,缓解热意,她忽然感慨道:“好久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夜空了,我记得以前还是在爷爷家旁的田野上看见过,那里灯光少,看见的星星又大又漂亮。”
江渡“嗯”了一声。
她又继续说:“还得夏天看才行,等明年我带你回由溪去看吧,真的特别美。”
他说:“好。”
他连轴转了几天,早就困乏得厉害,明明还在给她扇风,渐渐的,眼皮就耷拉下来,头也垂下去,埋进了臂弯里。
六月的星星特别美。
第一次见她,也是在六月。
那天他路过院子,本来是想直接回家的,可是忽然看见一个小女孩瘪着嘴在树下哭,穿着条满是向日葵的裙子,扎着小辫,哭得特别伤心。有个阿姨在抱着她哄,好半天都没起任何作用,阿姨忽然泄了气,放下她,回家好久,再出现时,手里拿了个白色的长耳朵兔子娃娃。
大概是小女孩很喜欢的东西,她抱着它,开始还哽咽了一会儿,很快就停止了哭泣,大眼睛的泪流干了,滴溜溜一转,又变得乌黑灵动起来。
他站在一旁看这一幕看了很久,看一个陌生的小女孩由哭到笑,觉得着实有趣,居然就忘了要回家的想法。
凑巧那天江来新买了个相机,安了胶卷,要拿出来试一试,便让他站在院子里给他照了几张。
他配合拍完,江来要出门,让他自己先回家等徐云回来,他点点头,一直到江来消失在视野中,他都没有挪动过脚步。
小女孩的妈妈在大树下凑成了牌桌,打起了麻将,也没太多闲工夫管她,她倒乖乖不哭了,自己抱着个娃娃,就坐在那里自个四处看。
她没有看到他,他居然有点担心她看到自己注视的目光,慌忙地就去旁边玩起了并不太喜欢玩的沙子。
沙子有什么好玩的呢?
会弄脏手,触感也不太舒服。
他看院子的小伙伴玩过几次,无非是挖坑或者堆成奇怪的形状,再不然就是埋些小玩意进去藏起来。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玩,手底下已经不由自主堆了个小房子出来,还挺有模有样。可是孤零零的一个房子堆在那,看着实在太冷清了,他想了想,想到那个小女孩怀里抱着的兔子,于是又在房子上多堆了一只趴着的兔子。
他想堆的是一只漂亮的兔子,无奈能力有限,只是堆了个大概的轮廓出来,有点四不像,只有他自己能看出来是什么。
他看着看着,第一次品出了玩沙子的乐趣,心里很开心。
徐云就在这时回来了,他跑过去叫了她一声,接了她手里的菜,两人一起往家里走。
徐云边推自行车,边笑着问他:“小渡,你刚刚在堆沙子玩吗?”
他“嗯”了一声,点点头。
“跟妈妈说说,你堆的是什么呢?”
他想了想,笑着说:“妈妈,我给漂亮的兔子做了一个小房子,这样它就有一个温暖的家了。”
……
清凉的风从窗户吹进来,吹散了积攒一天的溽热。
他趴在床边,入梦很快,不过一小会儿又醒过来。
抬起头,病房里的灯还亮着,纪央牵着他的手,微笑着无声看着他,眉眼弯弯,目光温柔,是他梦中的样子。
回头看了眼在婴儿床里熟睡的小人儿,心里无限满足,他看着她,开口,声音有些刚醒过来的哑和涩,“几点了?”
她笑,“时间还早。”
她忽然又问:“你刚刚梦见了什么?一直拽着我在那说梦话,我都没听清。”
他摇摇头,笑了,“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
“什么?”
“‘我有你没有’,输的人要受惩罚,亲赢的人一下。”
“好。”
江渡说:“那我先说。”
“好。”她点头。
他看着她的眼睛,“我从始至终没有爱过除了你以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