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打开,院内的吵闹声停下,安静几秒,一道尖锐的叫喊传来,吵得珞符耳朵痛。
坐好,我去看看。
刃不知从哪里拿出纱布和止痛药,开始处理伤口,动作很温柔,与他给自己包扎相比,简直温柔到了极致。
他们没有替你处理伤口?
见他毫无防备地露出致命点,刃眼眸微暗,解开脏了的绷带,手指在后颈轻轻来回摩擦。
谁知道他之前第一次见到女鬼时,那高大健硕的身材让珞符惊讶了一下,很想问问旁人,你们真的没搞错性别吗?
“这里也出现了。”景元托着
珞符眉眼弯弯,凑到新娘嘴边亲了一下:“阿刃。”
那张俊美的脸在昏暗的房间内略显苍白,赤眸与红色眼影,为那张脸平添几分妖异,再配上他血红色的嫁衣,与左耳常年带着的耳坠。
“一只死老鼠?”珞符不解地歪头,而且那老鼠死状凄惨,他看了眼后便移开了视线。
他起身朝门口走去,一把环住刃的腰,将下巴放在他的肩头,然后抬眼往外瞧。
“阿刃?”
珞符疑惑的声音响起,淡金色的眸子泛着光。
那老鼠比寻常的要大上几分,全身干瘪,眼睛睁得很大。
额头青筋鼓起,耳朵嗡鸣,珞符皱眉,就算那声音只发出几秒,但还是难受极了。
院外站着一位低头弯腰的老人,看不清容貌。
白皙光滑的后颈暴露在空气中,血液缓缓流下,血液与婚服颜色相近,也怪不得宾客察觉不到怪异。
过了一会儿,院外的老人这才直起身子,用手帕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穹眨眨眼,他似乎看见珞符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随后又恢复成了面无表情的模样。
珞符回过身,与刃相对,红盖头落在床铺上,他看见刃的长发盘在脑后,头上戴着纯金的凤冠,因刚刚的动作,流苏吊坠来回晃。
两人低声交谈时,新人已拜完堂,被仆人们簇拥着往房间走。
洞房内,新娘子坐在珞符身边,一言不发,红盖头还在头上,等待他掀起。
只见一袭红衣的少爷从侧门走进,吹来一阵穿堂风,灯笼被吹得乱晃,这突如其来的风让众人下意识抬手遮挡。
穹的视线一直落在珞符身上,在离开前,珞符似乎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新娘也回了头。
管家恶狠狠地瞪了眼老鼠的尸体,嘴里嘟嚷着什么,匆匆离开此地。
可当他缓过来后,那群客人已不在,身旁的老人也不见踪影,整个大堂只剩他们三人。
院子里传来响动,珞符回神想去查看,被刃按住。
如果让珞符看到他的脸,必然会认出那就是管家,与那时和蔼可亲的面容不同的是,现在他的脸上满是阴郁。
很熟悉,珞符牵起那只手,低头用唇碰了碰。
珞符缓慢地眨了眨眼,花了好大功夫才理解刃的动作,随后轻笑道:“你来帮我处理吧。”
等放下手后,一位戴着红盖头的新娘站在少爷身旁,身高与珞符相仿。
片刻后,三道身影出现在院子外,在看到门口地上躺着的东西后沉默。
这场婚礼舍去了很多繁琐的流程,敬完香后直接开始拜堂,穹眼尖地瞧见丹恒似乎想起身,被景元按住肩膀阻止。
刃错开视线,伸手探向珞符的后脑勺,轻轻按压,青年吃痛地嘶了一声,刃的眸子沉了几分。
话落,侧身背对着刃,抬手将头发挽起在手臂上,不知什么原因那些人并没有替他束起头发。
他听话地坐着没动,视线紧盯着新娘子的背影,好似怕他下一秒消失不见。
珞符无所谓地移开视线,顺着刃手指的方向看去,离院门很近的地方有一只老鼠。
伤口被撒上止痛粉末,然后用纱布贴住,珞符能感觉到疼痛有所减缓,后颈上的血液被刃用手帕擦拭,拖住头发的手被抓过,发丝垂下。
声音甜腻,又带着遇到熟人的欣喜,一袭红衣的男人垂眸,面上冷清,红晕爬上他的脸颊与耳朵。
珞符转头上下打量着自己的新娘,身材壮硕、跟他一般高……
停下动作,松开手,凑上前掀开盖头,一张有些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
胸也很大。
喘声加重,手指不自觉蜷缩,珞符伸出舌尖舔舐着手腕上的伤疤,他察觉到新娘微微颤抖的身体。
又一股穿堂风,吹得他背脊发凉。
刃没有说话,准确来讲是不能说话,他遮住珞符的眼睛,带他往回走,阴风很大力地将门关上。
视线下移,落在那双裹着绷带的手上,仔细观察,可以看见没被绷带遮住的皮肤上有很多疤痕。
恍惚间,珞符好似真的看见话本中,那怨念丛生、夺人性命的女鬼。
有液体流到手里,刃收回手,绷带已经被血液染红,抬头看着青年,抓过他的手,在手心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