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语气太冷硬了，安室透顿了顿又说“画你想画的东西就行”
他盯着的时间过长了，站在旁边的安室透有种不祥的预感
才一个星期没有人回来，屋内就落下了一层薄灰，这件公寓不大，东西倒是杂七杂八什么都有，能看得出来鹿也春名是一个比较热爱生活的男孩子
降谷零沉默了一会儿，走到玄关处拿起车钥匙，来到了鹿也春名之前住的公寓
鹿也春名歪了歪头，对安室透展露出来的善意有点适应不良，但他没有说什么，静思了一会儿之后就开始动笔打线稿，许久不画，控笔能力有些下降了
“我等了你很久，一直在想你什么时候才会来”
经过刚刚那一遭，安室透不敢把他自己一个人和这些画具放在一起了，他坐在鹿也春名旁边，看着粗糙的线稿过后鹿也春名用油彩给画填充色彩
降谷零落荒而逃
他看着离自己胳膊只有不到2厘米距离的笔尖，如果没被拦下来，插进去一定会刺出一个洞，搞不好前面脆弱的铅芯都会断在里面
行走在黑暗中的卧底从不会忽视每一个直觉，千钧一发之际，他按住了鹿也春名刺向自己手臂的素描笔
降谷零的胸膛像是被人活生生的撕裂了，露出鲜血淋漓的心脏，在胸腔内徒然的跳动着
可惜遇到了他们
安室透皱眉看着他，像是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又顾忌着什么一样没有深究，只是慢慢放开了抓住鹿也春名的手，肌肉的状态却在显示他还没有放松警惕，随时提防着鹿也春名不受控制的自残
“毕竟，我还活着，还在这里，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了，不是吗？”
小提琴会发出声音，容易引来关注，画板只要控制好纸张的使用，不会有问题的
皮肤好白，随着动作背后的蝴蝶骨一动一动的，连带着衬衫的下摆在他的腿上扫来扫去，有点痒
鹿也春名好像洗澡洗的很频繁
不能再放任鹿也春名这样无所事事的躺在地下室里了，人一旦闲下来就会想东想西，本来就承受了巨大的精神打击，再这么想下去就要出问题了
安室透听见他说
但是这栋房子里现在只有他和鹿也春名两个人
鹿也春名眨了眨眼，没有接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强行跳过这个问题，揣测着安室透的用意：“拿这些过来是想让我画画？”
等安室透缓过神来，他的手已经钻进了鹿也春名衬衣的下摆，一路向上摸在了少年振翅欲飞的蝴蝶骨上，粗糙的掌纹按在光洁的脊背上，触手温凉
终于认出来了，鹿也春名用另一只手，轻轻搭在了安室透的手上，力道轻得像一片落叶掉在手心
就在他不知该作何反应的时候，听见了鹿也春名的下一句话
鹿也春名已经没在画了
画作的完成需要一个很长的过程，安室透难以避免的被在画纸上跃动的笔尖和旁边人身上清心的洗发水味道分散了注意力
地下室已经寂静得让人发疯，降谷零进去后没再说话，只是安静的摆好画板，将一只素描笔放进了安静倚靠在床边的鹿也春名的手里
少年解开了上衣的扣子，安室透才发现他长长的衬衣下面什么都没穿
降谷零闭了闭眼，让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些事情，推开小小的储物间门，望着好好安放在架子上的小提琴和画板
安室透愣了一下，他难道没有被怨恨吗？
这种事情……这种事情！也能被称作意义吗？！
是啊……是我自己啊
稍微放纵一下，也没关系吧？降谷零靠在地下室入口的墙壁处，勉强自我安慰着
鹿也春名的神情不复上次见面时的甜美，面无表情中透露着丝丝阴郁，手指转动着笔杆看着尖锐的笔尖若有所思
“你终于来了”
好细的腰，两只手就能掐过来
关上门之前，降谷零想：希望这间房子还能迎来它的主人
“你也是来跟我上床的对吗？”鹿也春名歪了歪头，模样一如曾经纯洁天真，嘴里却在邀请男人跟自己做爱，“那么现在就开始吧”
鹿也春名像是沉浸在梦境里，被外界猛然唤醒的幻境旅人，露出了一种与现实脱轨，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恍然
从地下室逃走这种行为不像波本
做好了决定，降谷零没再多逗留，打包好画具就离开了这间公寓
我还活着……吗？
鹿也春名很熟练的曲起了腿，眉眼弯弯的说
普通家庭住房的门锁，根本难不倒“多才多艺”的公安卧底，用了一点小技巧就轻轻松松的打开了房门
“你做什么！”安室透厉声质问
我为什么要愤怒？做出这一切的，不正是我自己吗？
他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安室透的脸色，谨慎得如同一只被人类踹过的流浪猫“你想要我画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