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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启盛手工比赛第一名但厄运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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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任何回应。

    高启强蹒跚地走到家门口,街坊邻居同情地握他的手,或将他搂在怀里。

    从帘子深处,传来了男人的阵阵呜咽声。

    启盛坐在地上抽噎,装了奖状的巨幅相框被摔得四分五裂。两个大人在一旁收拾滚落的玻璃渣。

    铁栅门开着,屋里的木门也开着。

    他走进屋子,发现所有人都望着自己,神情或凝重或平静。他已经无力跟大家打招呼,只能被舅舅带到翩翩飞舞的鹅黄布帘之后。

    舅舅深叹一口气,闭眼点了点头。

    屋里也是乌泱泱挤满了人。启盛看到大床边沿的鹅黄色帘子被大风卷起,又骤然垂落。

    “舅……真的吗?”

    就像前晚围观爸爸的家暴一样,他们磕着瓜子,窸窸窣窣。

    “他家还有个大儿子。”

    “你爸爸太可怕了,他再这样打你,你就报警啊!”小朋友说,“你真小啊,你读几年级,叫什么名字?”

    “是的吧。”

    “阿盛,跟我来——”

    “妈妈?”启盛的声音变小了,他莫名有些害怕。

    高启强的眼泪夺眶而出,他只能靠着舅舅搀扶回家,一路呜咽。

    启强知道那是什么,但不敢多想。

    “爸爸妈妈……”启盛只敢在心里呐喊着。

    从屋外到屋里,大人的声音在启盛的头顶上飘飘荡荡。

    车停在京海小学,启盛抱着裱好的大奖状,迎着漫漫春风,迎着热烈的夕阳,兴冲冲地跑回了家。

    对启盛而言,这是无比开心的一天,仿佛全世界都氤氲着浓浓的爱意,全然消散了昨夜的阴霾。

    这天傍晚,自习铃声还没响,高启强就已经走回教室,拿着练习本和草稿纸认真做题。

    “这是他家的儿子?这么小。”

    “阿强,节哀……”

    “成家了吗?”

    但围观的人们形成了一面面墙壁,堵住了启盛回家的路。

    奖状差点掉地上,他将奖状立在地上,再重新抱起,奖状背面朝前。

    “我以后想做科学家。”

    大床上裹盖的白布,罩成两具人形轮廓。

    他看到姑妈怀里的启兰一边吸着棒棒糖,一边抽泣。

    启盛轻轻地喊了一声:“阿兰……”

    “我在莽村小学读书,比你大三岁,我叫李响。”

    “小不点儿,你以后想做什么呀?”

    “他们家的孩子还没放学吧。”

    并慢慢朝帘子深处走去。

    “是啊。”

    “妈…妈!哥…哥哥!爸爸!”启盛还未爬上了五楼,就气喘吁吁地喊。

    见哥哥进来,他激动得嚎啕大哭。大人们想将他抱起来,但他死死地抱着

    在这些像阵阵风铃般清脆的的声音里,启盛好几次都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刚刚被一个女的抱走了。”

    他们越劝,高启强哭得越厉害。

    坐上大巴返校时,启盛趴在车窗上,望着沿路的风景,天空蔚蓝晴朗,绿树苍翠欲滴。车里的孩子们,像小鸟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欢唱着。

    高启强愣了半晌,蓦地双腿一软,几乎要跪倒在地上。

    “放心吧,他老婆的兄弟也过来了。”

    帘子对面之下,尽是腿。穿了各色长裤的,露出小腿的,穿着人字拖的,穿着高跟鞋的………

    比赛结束时,叔叔阿姨们抱着幼小的启盛,喊他小不点儿,要跟他合照。

    快到国营厂宿舍楼时,他猛坐在地上,哭得仿佛在求饶:“舅,我不敢回去……”

    “阿强……”

    “小不点儿,真可爱!”

    到了走廊,他突然发现屋外站了不少人。

    头顶上传来陌生阿姨的声音,一只手要将他抓住,被他拼命地顶开。

    “我在京海小学一一班,我叫高启盛。”

    “阿强,节哀啊……”

    “你们以后肯定能当科学家,为人类做贡献!”

    “你爸早上又喝酒了,开车带着你妈,结果都…都撞没命了…”

    这是高启强本学年第一次上晚自习,让班主任不禁惊叹:这痞孩子终于肯用功了。

    没人回应他。

    “不是还有一个小女儿吗?”

    启盛很快就忘记了莽村的学长,忘记了他的名字,也忘记了这段对话。

    但很快,舅舅就把他叫回了家。

    但很多年后,李响依旧记着他。

    “妈妈一定会很高兴!!!”小启盛心想,“也要让爸爸知道到我的厉害!”

    舅舅挽着他的肩,轻声道:“阿强,弟弟妹妹还在等着你呢……”

    “哪儿啊,还在读初中。还有个一岁半的女儿。家里三个没长大的孩子,谁管得了?”

    妹妹被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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