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路开始,男孩就一言不发跟在身後,像是离巢的小兽紧跟着唯一的亲人,但他可不认为能生存在腐屍区的人会有那麽单纯,即使他只是个孩子。
虽然觉得男孩另有打算,但出於天生的同理心,男人还是邀请了男孩,原以为会被拒绝,没想到男孩竟然答应了。
这算不算是自讨苦吃呢?男孩如野兽般的眼神,明显没受过文明薰陶的野x,可既然都答应了,他也得把人安全带到城里去才行。
只是男孩一身的伤,实在越看越不顺眼。
「小鬼!」男人搔搔头,回想一般人都是怎麽喊b自己小的孩子。男孩看了他一眼,看来他应该没用错单字。
嗯…接下来应该是?
「坐下。」是这样吧?他看爷爷对ai纱都是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只见男孩迟疑了一下,便乖乖坐下。
他拿出绷带跟伤药,打算先用剃刀把屍毒感染的肌肤挖掉,没想到男孩身上除了瘀青是紫se的,竟然没有被屍毒入侵的痕迹。
「你很厉害呢。」通常从腐屍区救出的人,不是成了啖食人r0u的食屍鬼,就是喜ai血ye的x1血魔,能毫发无伤的以一个真正的人的身分活下去,在这个时代是很困难的。
要知道,荒毒与病疫把这个世界弄得千疮百孔,简直是把生物大融合,有能力的存活,脆弱的淘汰。
被称赞的男孩只是用一种几乎是痴狂的专注看着男人的动作,模样像极了寓言故事中,被网子网住的狮子看着老鼠拯救自己的表情,有点新奇又有点吃惊。
一边帮男孩清洗伤口,男孩忍痛的表情可以说是毫无破绽,他一开始还以为男孩没有感觉神经,如长鞭破开的长条伤痕深可见骨,粉neng的肌r0u中隐隐可见白森的骨头,他手边又没有麻醉药,照理讲应该是要痛的大吼大跳,男孩却只是皱着眉头咬紧牙根,一点呜噎都没发出。
真不晓得是要佩服男孩的忍痛,还是要感叹为了生存下去而忍受的苦痛。
原本轻柔的动作更是柔和的像是在触碰最重要的东西,小心翼翼的呵护着,总算看到男孩的眉恢复到本来的位置。
「这里很安全,嗯……至少有我在,你可以发出声音,不用担心被腐屍发现。」
熟练的将绷带紮好,意外发现受伤的部位都是在左侧。是刻意避开吗?唯一一道最恐怖的伤口是在背部,如同一条恐怖恶心的蜈蚣在男孩的背上肆nve。
男孩依旧没说什麽,0着白se的绷带似乎很好奇的样子,从上药开始,男孩的视线就一直充满惊奇,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明明记得当时男孩的眼是黑se的,现在却是黑夜的星空,眼眸深处隐隐闪着金se的光辉。
虽然男孩还是一身脏乱,也只好等到了城市在找地方了。
「走吧!」
半边成了木乃伊的男孩立刻跟上,在夜风呼啸的深夜,两道身影一前一後,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
他们行经这条路已经过了很久,前几日还有些恶心的丧屍一路尾随,随着愈来愈曲折破碎的柏油路,路上竟是一个晃荡的身影都没有。
这是很不寻常的事,男人皱起眉思索。
人类感染病毒就会成为没有自我意识的丧屍,丧屍是没有知觉只有进食慾望的人型生物,追随血r0u至si方休,虽然丧屍没有意识但还保持人类的本能,固定在某个区域活动,但是……万一是另一个可能呢?
一旁安静的男孩突然停下脚步,用着不成熟的声音「东西……强大……」
男孩是他前几日从某个丧屍聚集地带出的孩子,会说一些简单的词汇,却像是很少使用,每次出口的声音总是乾涩。
男孩面无表情的凝忘着远方,漆黑的双眸深处渐渐泛起金se,经历几次战斗後,他大约了解男孩的眼眸颜se会随着心情改变。
黑se是正常时候,金se是期待,这是他目前看过的两种颜se。
期待战斗吗…?也是,能在病疫与荒毒蔓延的地方生存下去,有哪个会是像正常人一样,即使只是个未成年的孩子,也早与和平年代不一样了。
「你……我?」
先前几次的丧屍他连出手都没出,就被男孩全数杀光了,虽然表情冷冽但还是可以发现隐藏的愤恨。
可是这样下去……如果ai纱知道了一定要会生气,但是这男孩还只是个孩子,那点心眼算计的他怎麽会不清楚。
「我来好了,你在旁边休息。」再怎麽说,也还只是个孩子。
男孩没有答话,後退一步警戒周围。
他们等待的东西很快就来了。
一头巨大的头屍,躯g宛如溺水者发白肿大,後脑更是凸出一大块,浑身皮肤薄如蝉翼,隐约能看到内部的肌r0u纹理。判别头屍的关键很简单,因为某种人类尚未破解的因素,某些丧屍会开始啖食同类,当累积到一定程度时,脑部会产生异化。
在白se近乎透明的头皮下,无数个像是泡沫的东西从内部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