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的戒指?”
“你来了”
李白意味深长的瞧了一眼他,韩信显然不相信他的说辞,却又苦于没有直接证据没法将他带回局里,一时间有些懊恼。
威士忌的浓烈气味顺着唇缝钻进口腔,熏的他晕晕乎乎的。仅剩的理智告诉李白要推开他,可身体却一动也动不得,任凭韩信口中的舌席卷着他所剩无几的氧气。时间仿佛倒流回刚入职的时候,那时候他们也在警局院子里的绿荫下接吻,也在抓捕行动结束后躲进休息室云雨巫山,那时候的他们是那么相爱,爱到这辈子就认定了对方一个人。
未完成的笔划就是他们在狱中活下去的希望。李白刚进来的时候就想,只要韩信过来瞧他,他的正字就结束了。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是狄sir告诉他可以采取一些手段,也是狄sir说找不到人质拿他们全组背黑锅。李白只是杀了一个迟早要死的杀人犯,可为什么他却要承受这些折磨。他不理解,更不理解韩信所谓的正义。
一个圆环形吊坠从半开的衣领下滑了出来,在暖黄的吸顶灯下反射出刺目的亮光。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他迫切的想从韩信脸上找到一丝落寞的表情,可对方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推开了隔间的门。李白心里窜起一阵火,揪着韩信的衣领将他按在一侧的隔断上,将未烬的烟按在他头侧,烫断了一缕红发。
李白恨不得冲上去一枪崩了他,可恨意最终还是化成满眼的泪水毫无征兆的淌了出来。四年里受过的委屈尽数爆发,李白躲在绿化带里缩成一团哭到抽搐。为什么?韩信明知道牢里都是他抓进去的犯人,明知道他一旦入狱绝对会遭到疯狂报复,可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他已经不在乎在韩信心里他究竟算什么。李白擦了擦眼泪,他早已无法回到入狱前的生活,从前那个李白已经死在牢里,如今的他,只是个满含恨意的疯子。
李白匆匆将吊坠藏回衬衫里,却被韩信一把抓住手腕动弹不得。
“我们见一面吧”
李白淡淡的嗯了一声,坐到旁边的位置。舞池里的镁光灯闪的他头晕目眩,直到双唇被轻轻吻住才猛然回神。
身体被反按在门板上,长裤落地的时候别在后腰的手枪应声坠落。韩信一愣,随即用脚尖勾起枪柄握在手中,枪口抵住了身前的后脑。
“现在不是了”
死了二十几个兄弟,他不在乎自己的命,如果李白恨他,那就拿去好了。可二十几条人命是无辜的,如果真的是李白做的,他绝不能原谅。
电话里的声音醉醺醺的,李白故作轻松的回了句还行,至少没死在里面。电话那头半晌沉默,李白捏着电话的手攥的指节发白,四年半的时间里这是韩信第一次联系他。
“小白…这几年你…”
是枚戒指。
李白忽然冷笑一声松开手掌,那枚戒指上还刻着韩信名字的全拼,他扯断金属链,捏着链条将吊坠丢进马桶,随手冲了水。
韩信反应过来的时候金属链已经随着漩涡被冲进下水道,回头却见李白懒懒的靠在门板上,点了一支烟。
李白自嘲的笑了一声,反唇相讥“你有证据吗?”
“我找不到工作,没钱存银行,一直睡大街,不行吗?韩警官连我睡大街都要管?还是你想让我住你家?”
他的正字刻了整整四年,那一句对不起,他也等了四年。好不容易熬到出狱,他还是决定给韩信一次机会。那天李白偷偷跑到韩信租住的小公寓门口,远远见着一个红发男人牵着一个女人走进了单元门,他不会认错,就算是韩信化成灰他也能第一眼就认出来。
卫生间里两具几乎半裸的身体紧紧纠缠在一起,密密麻麻的吻落在李白雪白的颈子上,顺着锁骨留下一道道紫红的吻痕。
“货是不是你带人劫的?”
“这半年里你没有居住记录,没有银行记录,也没有工作,你都干什么去了?!”
李白死死攥着手心不愿松手,这枚戒指像是耻辱柱一样提醒着他在牢里受过的一切伤痛,更提醒着他韩信早就把他丢到一边,转眼寻了新的良人。
李白犹豫了片刻,还是答应赴约。临出门的时候他在后腰塞了把枪,他早已无法相信任何人,如果这是个圈套,他也要拉着韩信一起死。
推门而入的时候韩信正趴在吧台喝酒,李白记着他才刚出院不久,上前夺了他手中的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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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勾着枪栓在指尖打了个转,双臂缠上韩信的脖颈整个人凑了上来,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在韩信面前放大,离得近了却又让他格外陌生。
他在牢里生不如死,韩信却丢了他牵了另外一个女人的手。
李白的左脸留了道轻浅的疤,大概三四厘米长,落在眉骨上。韩信抬手抚上那道早已陈旧的疤痕,李白嫌恶的偏过头,拍开落在眉骨上的手。
李白挣开被钳制的手腕,反手锤在韩信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上,他手上忽然一软,枪又重新回到李白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