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有了底,估计萧润已经和边防的人取得了联系。
男人露出森森白牙,恶劣地笑着,“能有这一发子弹管用吗?”
阳光漏进赵铠扬的眼睛,将琥珀色的瞳孔渲染得如同不真实的玻璃珠。
车已经熄火了,副驾驶上的男人终于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解决身后那两把位于自己视野盲区的枪。
这些箱子都被匪徒翻开检查过了,里面的东西是对他们有用的物资。
他并没急于打开车门走下车,他清楚后车厢此时应该发生了什么,那位朝他们放狠话的青年,此时此刻应当会被激怒。
同事们围上来,面露苦色和惧怕,“允章这人怎么说的,让不让咱们走?”
隐藏着急躁的视线暗暗落在左侧高大的快递箱子上,他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遍,这个箱子的体积几乎能遮住他的身体。
“这些东西还要靠你们呢,记住你们现在是我们枪下的奴隶,别想着你的怒意能管上用处。”
陆允章在一片沉重中点了头,所有人的心都坠进了谷底,仿佛此生就这样跌进了见不着光的黑暗。
离开狭小的车厢意味着减小了身后两把枪的威胁,也意味着有更多安全的空间供他躲藏。
“我们并不会把你们带到h国,我相信凭借着你们强大的信念,你们能在树林子找到返回的路。”
这些纸箱子有些是空的,里面的东西被乱七八糟地堆在了车厢最里面,有的是事先他们没来得及卸下的。
他打发了开车的人质,眯上眼,打算小眠一觉。
从车厢下来的那堆外国人看见
陆允章豁出去了,他赌,赌驾驶室的人,会因被动的处境,不会选择推开驾驶室的门。
如果最后真的发生了什么的很话,这个箱子就作为他的掩体。
他前面就站着一个持枪的外国人,从这个角度看,那把别在男人腰间的枪似乎能触手可得一般。
赵铠扬亲眼看着那辆车驶进了另一条岔路。
他用力拍了拍陆允章的肩膀,凌厉的鹰眼扫过狼狈凌乱的人质和那些杂七杂八的物资。
陆允章平静的脸看着十分沉默,头低着,头发凌乱憔悴。
赵铠扬想从茫茫群山中看出一点门道,不过他并不是拥有鹰眼的狙击手,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茫茫绿海分散了。
陆允章默默低下头,身体随着车身颠簸,开始了他的潜伏计划。
陆允章绞尽脑汁地回忆,到底哪部分的货件从头到尾没被人动过。
不久后他看见货车车厢上的人陆陆续续下来,并且每人手上都或提或抱着一个快递箱子。
“你们应该遵守承诺,让我们安全离开,我们保证不会透露一点消息。”
早晨的阳光还不那么刺眼,但光线绝对清澈,没有一丝杂质在里面。
车辆停在一座山头前面,群山延绵,最远的山头已经挨上了天空。
如果里面是家电类的钢铁材质,这将会是自己最佳的掩体。
赵铠扬不经意将视线瞥向周围的环境,百米开外是植物茂密、纵深狭长的山谷。
陆允章的视线落到了用于隐蔽人质和匪徒的纸箱子。
男人吞咽下口水,“……他,他那架势是不是不放过咱们了。”
陆允章缓慢地一点点移动了自己的位置,贴近了最靠近这排箱子组成的墙的最右侧。
远远得赵铠扬找到了陆允章,陆允章在人堆里很打眼,一眼就能注意到他。
山谷两侧隆起的山有一定高度,但是坡度并不陡峭,甚至上面还有蜿蜒的小路。
但是,驾驶室的那把枪才是他最大的威胁。
陆允章根本没有心情去管这些人质的处境,匪徒的表情如何狰狞。
说完男人的表情绝望地几乎快要哭出来了,只是男儿有泪不轻弹,还硬憋着眼里的泪。
首先那人并没有先出声,而是提着枪迈着稳健的步伐,不容置疑地朝着以陆允章为首的人质走来。
暴力分子们可没想着给这些心情跌入深渊的人一个喘息的机会,紧接着就架着枪逼迫人质们行动起来。
陆允章的表情很激动,十分固执的模样,听得出来他真的在咬牙切齿,“不守信用!”
如果所有拿枪的人都下了车,凭自己的肉体凡躯如何躲得过去。
这样位于驾驶室里的那把枪,行动和视野就受到了严重限制。
赵铠扬被押到车外,看着那些外国人吃东西补充体力。
他相信最后的结果不会太差。
……
他急躁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警方到底什么时候动手?
陆允章盯着那个箱子默默低下头,在记忆中仔细地复盘推理。
当对方用枪抵住他脑门的时候,陆允章是疲倦的,从昨晚到现在,他被枪指了多少回脑袋,现在已经对枪口顶脑门的感觉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