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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影side-1〉「到时候如果被抛弃才真的笑不chu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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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扶着隐隐作痛的脑袋,无力地缓缓蹲下。

    「你看、被主任抓到了吧?」

    似是责骂的句子,他却忍不住放柔了语调。

    「……这样就好。」

    「因为,我模拟考考得太差了。而且一回家,又要被问到成绩的事情……所以才……」范亦祈低着头,不让他看见表情,夹杂着细微哭腔的回应,加重了杨奕悠心里的罪恶感。

    几根散乱在眼前的浏海遮挡了他的视线,急促的呼喊或许在此时有些不太自然。

    当杨奕悠才正思考着他的提议是否恰当,范亦祈就抬起了被眼泪沾sh的双眼。

    这才是为学生着想的教师该做的决定。

    「对了。」

    确定训导主任离开後,杨奕悠终於松了一口气。

    如果他有陪着亦祈的话,也不至於会被主任责怪吧。

    像这样慢慢拉开距离的话,范亦祈就不会再和他继续深入来往,往後的考试和升学也会让他无暇顾及杨奕悠,他们的关系就会逐渐淡化。

    「主任!」

    尽管那天嘴上说着要分送办公室的其他老师,但他却怎麽样也不想将这份礼物的任何一部份交给其他人。

    「来我家吧。」

    「那……」

    现在亦祈在想什麽呢?会是……在等待着他的出现吗?

    「那是……」

    「居然答应了……」

    「杨老师?」

。哎呀、一定是我太羡慕和漫画的主角了!」

    杨奕悠看见走廊另一头靠近的身影,身tb思绪先一步动了起来。

    一阶一阶穿过楼梯与大楼间的穿廊,越来越快的脚步顾不得他想遵循的是非对错,他仅仅是想──

    「还有这个……!」

    杨奕悠静静地笑了笑,「要是现实生活真的能像故事一样有个快乐结局就好了呢。」

    ──不行了,他的嘴巴动得b他的脑袋还快。

    自从新学期开始後,杨奕悠以忙碌作为藉口说服自己,没再参与范亦祈的放学时间,范亦祈也没有主动找过他,他们的聊天视窗始终停滞在八月上旬的一问一答。

    好不容易把沙发和餐桌清乾净,杨奕悠不知道已经有多久没看到这两样家具的真正样貌。

    「不好意思,是我拜托同学留下来帮我处理一些事情的。刚刚回去办公室不小心耽误到了一点时间。」杨奕悠匆匆编了个合情合理的理由,道歉了好几声才让训导主任没再深究下去。

    明明把错推给他就好了,为什麽亦祈总是要把自己b成……这也是他害的吧。

    「总之先一点一点开始整理吧。」

    杨奕悠想起前几天收到的礼物,转身回到寝室,尚未拆封的纸盒包装还躺在他的书桌上。

    放在身侧的拳头不由自主地收紧。

    才想着要用玩笑带过,范亦祈竟一口就答应了他的提议,敲定了课後补习的地点与时间。

    「你怎麽还没回家?」他伸出手,为了掩饰後悔及窃喜,抚过金发的力道还故意加重了一些。

    「可是待在学校又被主任抓到的话,对老师也不太好吧……?」

    他深知自己的这份感情是罪魁祸首,嘴上又只能将过错推给教学不周。

    「不是老师的问题。是我应该再读得认真一点……」

    「亦祈,走吧。东西都收拾好了吧?」他向范亦祈招了招手,与那双碧绿交会时,还能看见他眼底闪烁着又惊又喜的困惑。

    满室的杂乱实在难以待客,杨奕悠已经开始诅咒前几天随手乱放东西的他了。

    萧瑞萱说得没错。

    在这之前,亦祈也是像这样一个人待着吗?

    一放松下来,心声就脱口而出,连带着让杨奕悠又开始懊恼自己没思考过後果的行动。

    「幸好赶上了……」

    ……算了,他现在只想要一点奖励。

    最终,杨奕悠的存在对范亦祈来说也只会是一介教师。

    再不然就把所有东西都塞到寝室,眼不见为净。

    「就是说啊。啊、不过最近好像又开始流行悲剧型的快乐结局了喔。虽然我还是普通的快乐结局那一派啦。」

    目送范亦祈离校後,杨奕悠也回到租屋处,关上大门。

    一定要找机会好好提醒亦祈,否则真的太危险了。

    「这样的话,是不是又需要替亦祈补习了?」他问得小心翼翼。

    「这麽简单就相信别人……要是被坏人盯上怎麽办啊?」

    杨奕悠远眺着对面大楼,一人独坐在偌大教室中的单薄身影看起来格外孤单。

    这种只能旁观的无力感,已经久违多年了……无论什麽时候,都一样令人厌恶。

    有认真维持整齐的地方,大概只有厨房那一块吧?

    杨奕悠摇了摇头,将自己的错愕抛之脑後,随便脱掉鞋子、打开电灯,一gu悔恨又袭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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