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许多地方不能去!”
周瑜也喊:“什么地方?”
孙策答道:“刺激的地方!”
“……”周瑜沉默片刻,又问,“他若是哭了怎么办?”
周瑜是家中独子,缺乏与弟妹相处的经验,只觉得对待小儿应该多纵着些,只要不过分,要什么给什么就好了。没料到孙策竟答:“哭了就哭了,哭得厉害就打一顿。”
周瑜愕然,许久了才憋出一句:“你母亲不拦着?”
“她自然拦着,”孙策说,“所以我都背着她打。”
惊风快羽并头跑着,周瑜拽着惊风的缰绳说不出话来,孙策瞧他的样子,笑着说道:“小孩可麻烦了,不能惯着。”
“……”
惊风载着主人久久无言,那边飞奔着的快羽和孙策一齐扭头,孙策问:“怎么不说话?”
“我在回忆儿时有没有被你打过。”
孙策狠狠一噎,咬着牙挤出了句:“那你回忆得如何了?”
周瑜沉吟片刻,晃了晃脑袋:“貌似没有。”
“什么貌似?貌什么似?”孙策喊,“就是没有!”
周瑜被他这一嗓子吼得朝孙策瞥了一眼,“没有就没有。”
孙策气极,想他儿时第一次见周瑜,是在下邳的家里。那日他刚练完枪,热得汗流浃背,风风火火地跑回府里找水喝,迎头就撞上个小童,扎着两个小髻,生得玉雪可爱。孙策没管那杆撞落地上的宝贝枪,立刻把撞到在地上的人扶了起来。
周瑜摔得有些疼,面色不太好看,却也没出言责怪他,孙策倒没注意这个,他料想周瑜定要哭上一哭,因他这模样看着就肉嫩。
周瑜起身拍了拍衣摆。孙策心想,竟然没哭,怪哉。
孙策幼时一度以为周瑜比自己小好多岁,因为从前周瑜矮他许多,这事后来被周瑜知道了,一连几天话里话外说他昂藏七尺,真乃江东英杰也。
总之,孙策自问儿时每每见到周瑜,便会格外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生怕惹他哭了。粗鄙之语尚不敢言,遑论动手!孙策觉得冤屈之极不过如此了。
“我从前若跟你打一架,你会像孙权一样哭着去寻母亲么?”
“焉知不是你哭着找母亲?”
一条从未设想过的道路,孙策想了想,兴致勃勃道:“那你会来哄我吗?”
“……”周瑜沉默片刻,道,“我会笑你。”
孙策却恍若未闻,自顾自道:“孙权每次都去母亲面前掉眼泪,非要母亲哄哄他才好。你呢?我到你面前掉眼泪,你说几句好听的不行吗?”
周瑜给了他一眼刀:“孙伯符,你来劲了是吧?”
“将我打哭了却不哄我,”孙策胡搅蛮缠,仿佛周瑜确实干过这种事一样,“你很有理吗?”
“……”
周瑜夹了夹马腹,轻喝一声“驾”,惊风便载着他绝尘而去。
“诶!公瑾!”
孙策迎风吃了一嘴沙,低头看见快羽撇着头瞧自己,立马拍了一把马头,朝快羽喊道:“快追!”
憋屈至极的快羽载着孙策一路缀在惊风身后,行至一处盎然青山,溪水渐渐,山下一块大石上题着“鹿起”二字。
二人齐齐下马,去寻那被绿意遮掩着的青石阶,前些日子下过雨,窄小崎岖的石阶有些滑,孙策便叫周瑜走在前面,万一脚滑还有他在下面护着。
周瑜背着箭筒,边爬石阶边拨开繁茂的枝叶,走得又稳又快,时不时回过头看一眼身后的孙策,见他没摔下去便放心了许多。
说也奇怪,这鹿起山上一路走来只见几只野兔和飞鸟,孙策最初见了还兴致盎然地拔箭,一连射下三只野兔和四只鸟后,他抱怨道:“怎么连蛇都没有?”
周瑜正在远处捡他射下的鸟,闻言举起了那比麻雀大不了多少的猎物,问:“你还要吗?”
孙策随手撸了几根树枝,将枝上的叶片一气薅秃了,“这么点肉还不够塞牙缝呢,”孙策说,“丢了丢了!”
周瑜没听他的,把鸟收拾到篓子里,起身,见孙策神色悻悻,他提议道:“到山顶看看?”
“我看就是到了山顶也没什么大物可猎,”孙策懊恼,“鹿起鹿起,鹿呢?”
周瑜提起那装着猎物的篓子,道:“以后就改叫兔起山了。”
孙策接过篓子,叹道:“舒城山中野物真是少,我从前随着父亲去洛阳时,在洛阳的山上猎得一只花豹。”
“洛阳的虎豹豺狼比这可多多了。”
周瑜挑起眉,盯着孙策道:“这话可说不得。”
孙策顿时领悟,也盯着周瑜,笑道:“我哪儿说错了?”
“正是因为没错,所以不能说。”
二人一同往山顶前行,视野渐渐开阔,孙策往远方眺望,时下日头正盛,迫使他眯起双眼。
“如今洛阳城中虎狼遍地,普天之下,焉有净土。”
日头边飞过一只鸟,孙策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