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校长室出来时已经是下午,孙策靠着栏杆眺望风景,周瑜见他如此懒散,掐了他一把。
“你们校长跟你说什么了?”
周瑜简要道:“校长知晓了你我的关系,让我劝你好好考虑后再做决定,毕竟你那么年轻,捐的也不是小数目。”
孙策来前与校长通过话,确是位涵养极佳的女士。“知晓你我关系,难道说怕我假私济公?”
“我还李修缘呢。”周瑜觉得他又抽疯,“校长希望你捐款是因为志同道合,而不是其他私人的原因。”
“这样啊,”孙策稍一思忖,大款似的开口,“正是因为志同道合,为着教育救国,我才做此决定。事不宜迟,签合同吧。”
周瑜拦住他,“你急什么?校长叫我先带你参观参观学校。”
孙策一听,来了兴趣,“我看你们学校挺大的。”
周瑜蔫坏,低声问:“比剑桥如何?”
孙策悄摸地凑近说:“我看比剑桥要好。”
周瑜乐不可支,“这话得让我们校长听听。”
“你们校长蕙质兰心,恐怕不爱听这些奉承话。”孙策无端撩了周瑜一眼,又说,“我看有些人特别喜欢。”
“我俗得很,我爱听。”周瑜边笑边点头,“再多说点。”
“听评书还得付茶钱呢。”孙策气得牙痒,“没出息!”
孙策说罢,忽然想起重要的事,赶鸭子似的赶周瑜回办公室喝他那没喝的药汤。
学校初建时纳进了一座晚清高官的府邸,亭阁台榭、山石湖影,处处雅致,取南北园林之长,按理谁见了都夸一句赏心悦目,可周瑜嘴里清苦,连带着学校的景一齐腻烦了。
倒是孙策在北方待得少,看许多地方都觉新奇。
两人沿着湖岸走,百米开外的一块绿茵场上围满了人,或惊或喜的叫喊声不绝。孙策最爱瞧热闹,拉了周瑜就跑过去,才知道是武术课的先生表演舞剑。
数九天虽然晴空万里,有日光下澈,可仍旧冻得人骨头疼。这位武术先生只着单薄的练功服,右手持剑,步伐稳健地换着招式将剑舞得虎虎生风,引得围观师生们纷纷喝彩。
周瑜光是看着就哆嗦了一下,隔着老远也能感受那阵剑风,不禁感叹:“力道真大。”
孙策看了半天,却说:“不像是专攻长剑的。”
人群中央的太史慈刚挽了个剑花潇洒收剑,便听到孙策这一句,抓了腰间长巾擦汗,朝孙策问道:“你会玩剑?”
这话引来众人侧目,孙策站在人群焦点里也挺坦然,嘴角噙着些许笑意,摩挲着掌中旧茧,答:“我平常玩枪。”
太史慈上下扫视他一阵,只当他是略懂一些门道而已,枪是百兵之王,耍长枪可不简单,于是他狐疑地问:“冷枪?”
孙策嗤笑一声:“热的也凑活,你做靶子吗?”
太史慈噎住,随后一指兵器架,“选一杆,咱们过几招。”
孙策走上去,左右寻找片刻,拿起罗汉棍道:“我用这个吧,免得伤着你。”
太史慈顿时愠怒,取了一杆漆木红缨枪丢给他,喊道:“少废话,就用枪!”
孙策接过,拿在手里掂了掂,而后脱了大衣和西服外套,叫周瑜帮忙拿着。他里头就只有一件法兰绒马甲和白色衬衫,周瑜怕他冻坏,扯着他道:“你们约个时间,改天再打。”
孙策摇头,叫他放心:“一会儿就热了。”
周遭围观的人群十足兴奋,笑闹、推搡,都等着看这出好戏。孙策解了脖颈处的衣扣,大步跨向场地中央,热身似的舞了几圈枪花。
挺拔身姿,加上孙策春秋鼎盛的一张俊脸,博来许多叫好声。
太史慈取过两柄长剑,冷脸瞧着孙策开屏似的耍枪花,十分鄙夷地说:“五马长枪。”
说完,太史慈握着双剑冲了过去,孙策侧目,立刻收枪回挡,枪剑相交,震出一声尖鸣。一击被格挡,太史慈接着进攻,两把长剑闪着寒光双管齐下,或挑或刺,紧锣密鼓般打得孙策毫无还手之余力,只得扎着弓步不断后撤防守,左右拨枪弹开太史慈的长剑。
场上场下都已热火朝天,周瑜拿着孙策的衣服,微拧着眉全神贯注地瞧着场上,毫无防备地被一只手扯退了几步。
周瑜扭头,见鲁肃往场上抬了抬下巴,问:“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孙伯符?”
“……”
二人交谈间隙,场上已然攻守易势。孙策转身一个大撤步,马步架枪极稳,右拨枪凌厉,荡开太史慈劈来的左剑,而后扭转枪头,左拨枪形如满月,随即攒足了劲一个扎枪,逼得太史慈不得不后撤。
又是一片喝彩声,此时拉开身位,长枪的优势尽显,崩枪声脆,枪头狂颤着往前刺去,与双剑相撞便又迅速被收回,整杆枪恍若有筋无骨,劈枪点打,快如电闪,孙策将枪使得举重若轻。
太史慈却也沉着,一步不错地稳健回挡,待孙策握着枪拦腰横扫之际,利落地后空翻躲开这击。正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