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经脸颊的泪水聚集到下巴滴落,滚烫的泪珠消散在地面,千缕情意吴玖不晓得如何表达,他很感谢母亲的养育之恩,也感谢她没有选择抛弃自己离开;另一方面他很讨厌还有母亲陪伴,憎恨自己年幼无助导致他人和家人分离。
夜晚。
「哈……哈……」
躲在远处的母亲摀住嘴巴,确保自己的存在不会被发现。
附加在吴玖身上的枷锁,不得解开,直至si亡。
「我能做到的事……只有我能做到的事是什麽?」
本该是如此,吴玖却不愿见到母亲落下泪水。
暖和的se泽和冰冷的卧室不同,吴玖房内的摆设在光辉下显得格外冷清,仅有放置衣物的柜子,加上破旧的木板床,除此之外……什麽都没有。
不被待见的怪物、远离村民的房屋、贫苦的生活。
放弃原先以泥土为主的建材,到邻近的山林中砍伐树木,再带到家中根据事先测量的尺寸钜成合适大小,带到农田旁组装搭建,建立手动开关引流的木板阻隔过多水,确保作物得到适当的水分灌溉。
这才是吴玖该面对的现实。
「为什麽不抛下我?为什麽不怪罪我?为何要养育我ren……」
不同以往的感觉,吴玖久未在伐木时感觉到麻,上一次是在十岁左右,因为年幼的鲁莽,他模仿以前父亲伐木的姿势,最终获得手臂肌r0u酸痛,短时间无法举起重物,同时造成母亲困扰。
频频摇头的吴玖拉出木椅,拿起筷子捧起饭碗开始吃起热腾腾的食物,口中咀嚼朴素却美味的佳肴,眼睛滴落的泪水混入饭粒,注意力移转在眼前的米饭。
掀开棉被坐在床尾思考的吴玖,闭起双眸,略微皱起的眉目呈现苦恼的模样,对於自身能力没有信心的他,将思绪转移到前阵子改建的渠道,将过去简陋容易堵塞的渠道改良,帮助母亲种植作物的同时,帮助到村民。
不能就此结束,还需要更多的木头
「路上小心。」
「吴玖?妈妈要去隔壁村落一趟,这几天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确认不适感退去,吴玖重新拾起斧头加快速度。
过了数个星期,先前栽种的马铃薯成功发芽,听闻此事的村民纷纷上前寻求帮助,出於好心吴玖替换全村的灌溉设施,并将多余的木板搭建村落周围,形成阻挡野兽的初级防护。
再经历一次亲人的离世,能够维持良好心态,不自暴自弃吗?
回到位在村落偏僻位置的房屋,吴玖放下包袱瘫倒在床上,窗外的天se正值h昏时分。
吴玖,不该活着。
透过窗户看着自己的儿子,无法上前安慰的母亲泛着泪光离去。
举起斧头调整姿势,稳住下盘挥动手臂砍向厚实的树g,清爽厚重的伐木声传入耳中,强烈的力道使得吴玖手掌发麻。
乾脆趁此机会……自杀。
「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他是怪物,剥夺人们幸福的妖怪。
来到村落旁的树林中,吴玖带着斧头缓慢伐木,为了寻求品质良好的树木,他特地进入深处观察树g,从底部外露的树根来看,粗壮的外貌加上土质松软不乾燥,四周的树木绿叶茂盛,此处便是宝地。
「或许……先试试看好了。」
一个普通的人。
若是自己的si亡让母亲陷入自责……
关键的问题在於,吴玖无法给母亲一个美满的生活,他既没有赚取钱财的管道,更没有独特的一技之长可以发挥,他是个普通的村民。
持续挥动手臂,直至第一个树g倒落,吴玖这才放下斧头按r0u手臂。
不能得到幸福,必须以一生的孤独作为偿还。
自己一个人才是对的,或是自己从未存在,不能再成为他人的负担。
能做到的事……可以帮助他人的事……
「还不行,不能在这里停下。」
待细微的脚步声远去,吴玖走出变得y暗的卧室,站在饭桌前盯着热腾腾的米饭发楞。
不眠夜就此展开。
睡意全无的吴玖在床上辗转难眠,忆起晚餐心中涌起罪恶短暂占据思绪,他不该有不孝的想法产生,无关生si的问题,在仅限的时间陪伴家人,这才是他该选择的。
午後强烈的yan光穿透绿叶洒落,cha0sh的秀发沾染汗水,掌握不了呼x1频率的吴玖喘着粗气,手臂不敢停下挥舞,深怕停下的酸痛感迫使手臂不再动作。
因情触发的疑问困扰吴玖,他无法接受自己带给母亲的难题,先是被村民排挤,时常需要到邻村或是人cha0众多的市集采买食材,日渐减少的钱财在生活上产生新的难题,为何不抛下自己,去到其余村落生活?
翌日清晨。
从房外传来的声音拉回吴玖的意识,自己一个人生活固然b和母亲生活自在,毋须担忧造成困扰,能够独自承受他人的唾弃及欺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