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喜洁,苍何就只摘掉了两枚淫丸。他既然是姐姐的东西,身体也全都由女帝管理。仅剩的那根玉茎上了锁,钥匙在女帝手中。
苍何一步步跟着女帝向前,越走就越害怕。
长公主登基前,授意王太师起草废帝的诏书,令萧侯亲自传旨。
前面明明是灯火通明的宫殿,却好像有无边的黑暗覆压下来,像童年那潭深深的池水。
苍何就明白了,姐姐亲近他,但更亲近她的母亲。
女帝静静地看着苍何,像苍何前世看着死去的太后一样平静。
难道姐姐的善意和怜爱都是假的吗?
那些认识废帝的、不认识废帝的宾客,一个个都睁大眼睛看着:
这次是女帝迫他走出宫殿,要牵着他出席宴会。
苍何只有自己。
女帝没有打他,没有骂他,只是将他贬为官奴,囚禁在暗室。
女帝提拔无名官奴作司礼监掌印。其人生平不详,传说样貌肖似废帝,常伴女帝身侧,鲜见外人。
她要苍何知道,羽都的权贵们毫不犹豫抛弃他,弃如敝履。
苍何曾经和萧王等几家心照不宣对抗谢家。
姐姐不会等他。她宽大的袖子遮住了彩绸,彩绸随着行走若隐若现。
甚至,萧艾和王谚等人与无知的幼帝还有半师之谊。
苍何眼神晦暗,努力调动演技,试图用言辞和神情博得姐姐怜惜。
罗谦被长公主买入府后,长公主做的,幻想亲自盖下玉玺的感觉。
周边的窃窃私语已经将他淹没。
众人皆知,此奴必为佞臣。
女帝没有回头,只是自顾自向前。
苍何的玉茎像一只鸟儿,锁在精致的银笼里。笼子像从生到死囚禁苍何的深深宫墙,周密地束紧了小鸟的一切。笼中心的银签深深插在鸟儿细嫩的小嘴里,昭示着苍何缄默无言的命运。
女帝走了没几步,收紧的绸缎就把笼子往外提了一下。苍何的玉茎被这样擦了一下,一下子勃起了,却又被卡在半中间的笼子箍住,又疼又爽。
往前,再往前,大家都会看见他,废帝,一个懦弱无能的傀儡,现在卑微而毫无自尊地服侍在姐姐身边……
御史宁仲武当即参了一本,女帝从善如流,罚了苍何十鞭。
一步登天,媚上幸进之辈。
长公主对他想要权力的念头洞若观火,可她绝不会教导他学识谋略,只会教他琴艺。
姐姐的掌控让他觉得安全。
女帝喜欢灌他茶水。苍何瘦削的腰腹被水撑得微微鼓起,只能涨红着脸求女帝解开锁,让他退下更衣。
苍何唯恐别人发现这根彩绸是从自己袖子里露出的,他别无选择,麻木地迈动双腿,亦步亦趋,跟在女帝身后进了大殿。
官奴有关的传言沸沸扬扬,官奴其人却鲜少与外臣接触,直到皇后主办的春日宴上,众人才终于见到这位大名鼎鼎的佞幸。
王携之和谢子迁曾与此人有一面之缘,二人皆讳莫如深。
女帝冷淡
宴会开始前,众人相互寒暄,七嘴八舌,喧闹如滚水,在宫殿之外就能听见。
女帝驾到,众人一片行礼问好之声。
贱民居然敢觊觎至尊之位。
苍何明白这些人是多么冷酷自私,他不为这些见风使舵的人伤心,只为姐姐展露的恶意痛苦。
他垂下眼帘,直直站在女帝身侧,生受了众人这一拜。
谢子迁拥兵自重,圣旨里虽然几次讥讽,却不会指名道姓骂他的过失。
苍何不敢行礼:他只要一弯腰,那根绸缎就会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苍何鲜少参加宴会,他没有学过什么东西,极其不擅长出席人多的场合,但是——
苍何踉跄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姐姐。
苍何羞窘,却并不讨厌——
“皇……”他早已不配再称女帝为皇姐,可是在面对恐怖时,还是情不自禁想呼唤姐姐。
几番磋磨下,苍何抛弃尊严,心甘情愿当了女帝的侍奴。
苍何送给长公主印章,向长公主抱怨朝政。
笼钩上系了一条彩绸,从苍何的小腹上一路缠绕,从宽大的袖口露出,被女帝紧紧抓在手里。
贵人们唾骂他,好像安排他、拉拢他的不是他们一样。
苍何记得很清楚,诏书骂他卑贱小人,阴谋僭位。
只有苍何是台前的靶子。
黑发紫眸的纤弱官奴,被女帝惩罚以后跪在女帝足边谢罪,胆大包天地拉着女帝放在膝上的手,哀求女帝宽恕。
他动了动嘴唇,舌头好像又尝到了冰冷苦涩的池水,几乎麻木地说不出话。
苍何的脑中情不自禁地闪回着惊恐的记忆,僵在原地。
苍何是皇帝时,尚且没有多少人心悦诚服,何况现在他只是一个小小官奴,怎配受众人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