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
孩子活泼地在小客厅里跑来跑去,nv主人不时提醒小孩不要再在家里乱跑,但她其实没有真的介意小孩在家里捣蛋,因为小孩子不调皮就不是小孩子了。
nv主人在这个家住了有三个月的时间,郊区新市镇仍未开始发展,四处一片荒野,小孩能够跑到附近荒地里玩耍。他们一家人是在初秋时分搬进这里,荒地上的野草开始变化出一大片的枯h,蚱蜢四处乱跳,长子活泼好动,不怕si的时常跑到楼下,睡房方向那面窗户可见的野地探险。当时这幅土地仍然未发展成一间学校,只是杂草丛生的一片烂地。
余母对於教育一向抱持自由的信念,她觉得y迫使小孩学习,并非是一个健康的教育方针,认为升中学前,可以尽情享受生活才是最重要。
余哥哥欢欣地叫道︰“我下楼玩喇~”
余母“嗯”了一声,随即便说︰“带余一起去。”
余哥哥大叫︰“我不要!”
余母无奈地从本来忙於整理晚餐的小厨房里走出来,看着屋里早已给长子弄乱的客厅,还有乖巧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童话书,一直让母亲担忧的小儿子。
她看着余余没有任何表情的小脸,带着惋叹蹲在他的身前,小声问︰“不是想跟哥哥出去玩吗?”
余余的小嘴噘了一下,用近乎听不到的声线小声地说︰“嗯……”
余母珍ai地抱住他,鼓励道︰“下次要大胆说出来喔,你哥听不到你想说一起去玩的呀。”
余余再次噘嘴,还是用那种蚊子似的声音说︰“嗯……”
夜里的天台,余哥哥拿着用电池发电的灯笼在玩耍,余余站在老远,小手捏住衣衫,其中一只手里更有一小块的月饼,因为他太过用力,月饼甜腻的味道都抹在衣服和手掌上。
今天是中秋节,他们一家四口在天台上用铁丝,利用围墙两边的铁条支架绑了一条挂线,然後挂上灯彩度过他们新居的里,王为起初没有意识自己离开了身t,所以用他来形容,及後他发现自己可能si掉,於是後半部便用祂来形容。
之後经过了数年的时间。
余余一家,因为王为父子俩的业障受到影响,最终也跟着拆散开来。
余余的忧伤,弥漫至晚间梦境里都一片灰暗沉沉。
王为尽力安抚他,陪着余余度过每夜不同的梦中故事,最後找到重新塑造全新的一个余余办法,让对方能度过难关。王为私心想把余余留在身边,祂把这一个被剥离开真正的余余,小心疼ai捧在手掌心,呵护备至到某一天祂忽然昏厥过去。
王为意识很模糊,他眼睛几乎撑不开,只能微弱地眯起一条线,勉强看清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处身於一间病房,他感觉到自己身t不再是小孩的躯壳,努力地想叫出声音,想把在病房外的护士叫进来。
可惜他努力了一次又一次,意识上总是处於半虚浮之间并未能挣脱,只要他阖上眼就必须要再用尽全力才可轻微唤出声音,他自以为自己有叫唤出来,却其实一直都只在南柯一梦之间里徘徊。
王为知道只要再努力一点点,他便能冲破制衡,这样他便能苏醒过来,回到他应有的生活里,他知道他并非si亡,而是一直在离魂的状态。
“为——!你在哪呀?”
余余在单栋楼里找了多晚,仍未看见他的朋友,他不喜欢一个人走在这处暗无天日、不见yan光的住宅楼内,每晚都在做着相同的事情,就是逃跑离开这栋楼的yuwang。
他真的很不喜欢这里,纵使这里曾经有过快乐回忆的地方,但更多是让人悲伤的痛苦。每次到来,唯一能令余余心里舒服的人,现在却不在了。他害怕会永远看不到王为,这位一直支撑他心灵的重要人物。
在余余绝望之时,一把声音徐徐在余余的耳畔轻扰,如曼妙的琴音缠绕在余余的脑海内。
男人轻柔细语地不断催眠余余。
不能放他走喔……
他走了後,就不会再回来了喔……
他的心被鬼怪迷惑了,他要丢弃你了,就如你的父亲抛弃你母子俩呦……
孤独的小余余,每天只能一个人待在这里喔……
谁都不要小余余了喔……
这一切都不是余余想要、想看见的事情,他不知道有多少的晚上,因为看不见王为而哭醒,醒了後一个人在这间本来是两兄弟住的房间里睁眼一整夜,现在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睡在这里,曾经耳畔听惯了的呼噜声,此刻也只剩黑夜的包裹,孤清难耐。
王为一直在生与si的边缘里浮沉,最终都未能够有足够的力气返回身t里,但他知道他还是有机会,现在回到单栋楼也只是因为多日来的挣扎让他很疲累,需要缓一口气再次努力冲破关口。
久违不见多天的余余,一个人蹲在梯间不知在戳些什麽的东西,王为走了过去俯身看了看,发现对方原来在玩弄地上的蚂蚁。
“你在做什麽?”王为问道。
“没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