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断断续续地流着血,从嘴里流出来,也从鼻腔里流出来,唇瓣艳红,看不出血液之下死灰般的唇色。他的意识飘忽,睫毛垂下,睁不开眼,几近某种极限,快要就此晕过去——也许是就此死去。
凌肖抬起白起的下巴,又一次吻上去,铁锈味蔓延在两人的唇齿间,他吻得很细很密,舔过白起口腔的每一处,浓密的睫毛颤动,表情虔诚,性器埋在甬道深处,一股一股的精液灌进兄长的身体。
这一次没有人阻止他,没有人推开他。
纯白的光芒笼罩二人,柔和的魔力从凌肖的心口涌入白起的身体,温暖,圣洁,让人想起在母亲怀中安眠的时光。伤口愈合,血的颜色变淡,断掉的关节被接上,最强大的治愈魔法也难以完美施展到这种地步,简直是神力所为。
白起从混沌中睁开眼,身穿睡袍的圣子睡颜安稳,蜷缩在他的怀中,像只小猫。
他还未从濒死的冷寂中摆脱,盯着安睡的弟弟看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凑近,解开凌肖的睡衣领口,见他心口的黑色标记更淡了一些,几近消失,这才如释重担般轻轻呼出一口气。
从他住进凌肖隔壁的第一晚起,午夜钟声敲响之际,身穿修女服的圣子便会来扣响他的房门。以白起多年对抗魔物的经验不难看出这是种诅咒,凌肖受到操控,只保留着最基础的思维。强大的魔力将白起镇压,他被侵犯,被虐待,这些暴力行径各不相同,似乎随着凌肖的心意而改变,在白起濒死的时刻又将他治愈,一切恢复如初。
如果不是从身体里流出的那些白色浊液彰显着存在感,白起会以为自己在做梦。但那不是梦,他确实一次次被逼向死亡,又一次次被拯救。白起对魔力的使用并不精通,他不知道这样的解咒方式到底算什么,为了维护圣子的颜面,更不可能向他人透露。
这样为人所不齿的不伦关系困扰着骑士长的心,他无法对凌肖坦诚,又下意识恐惧白日里的肢体接触,圣子温和的抚摸让他想起这只手是如何轻而易举掐紧他的喉咙,折断他的手臂……刻进灵魂的阵痛从四肢传来,他抑制不住地后退一步。
这样小小的一步,又让他在夜晚付出了其他代价。
神啊,我向您祈祷。
“神啊,请您听我说。”
白起坐在忏悔室里,掐着手心,艰难地开口:“我有悖于骑士精神,与人发生了不伦关系。我有罪,请您降罪于我。”
幕布隔开的另一侧传来圣子的声音,空灵悠远,“神听到了你的呼唤,降临于此。现在,阐述你的罪过。”
“……是。”
白起深吸一口气,道:“一个月前,我的……弟弟,被诅咒缠身。他在夜间失去意识,被撒旦的力量操纵——但是他没做过任何坏事,他的本心依旧向善。是我……我出于私心,与他发生了关系,用这种方式为他解咒……”他的声音一点点低了下去,不知是因为幕布后的当事人,还是因为在忏悔室中对神明撒谎,“我趁人之危,犯下错误,不奢求得到神的原谅。但是我的弟弟无罪,他是被撒旦攻击的受害者,您无需怀疑他的纯洁。他的诅咒消除,我已完成任务,会主动离开——我将辞去骑士长一职,远离王城,再也不会回来。请您……请您为您犯错的孩子做出最后的指引。”
一股莫名的威压笼罩白起,淡淡的魔力萦绕在白起身侧,那非人存在的声音从幕布后传来,“你在说谎。你的弟弟同样有罪。”
“不!这些都是事实。”白起脸色惨白,却并不松口,“他毫无意识,被撒旦利用,是我犯下的错误,怎么能怪罪于他?”
幕布被掀开,身披白袍的圣子走了出来。他双目微垂,圣洁的光芒浮在周围,神力流转,身后隐约展现出女神慈爱的神像虚影。白起一时之间有些看呆了,一个月前,在那场被打断的祭祀上,所有人都曾有幸一览女神降世的尊荣。凌肖对他伸手,身后的神像做出同样的动作,他痴痴地走过去,投身于那个怀抱,感动得几乎要落泪,胸膛忽然传来一阵痛意。
白起低下头,一把小巧的匕首插在他的心口。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光粒旋转,墨色涌动,垂眸的神像虚影面容变得扭曲,白起对上凌肖的视线,那双眼睛带着笑意,“真蠢啊,白起。”
巨大的黑色翼膜在他身后张开,从肩胛骨处一寸寸长出,骨头咔嚓作响,双翅几乎要填满整个忏悔室,将白起笼罩在内。凌肖依然在冷笑:“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想过,是我主动投身了撒旦吗?”
白起愣愣地看着他:“是你。”
“一直都是我。每天晚上去折磨你的是我,主动打断祭祀仪式的也是我。”
凌肖将那柄匕首捅得更深,生出尖锐指甲的手指掐住白起的脖颈,语气很随意:“我想杀了白焜之后,就此逃离,没想到却被你拦下,还追了上来。”他扬高了声音,怨怼地质问:“为什么你总是给我添乱?露出那样的蠢笑,自以为是地亲近我,是不是只有你死了我才能自由?”
呼吸不顺,白起的脸上涨起血色,他无意识地急喘几声,很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