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眼神是七分诚恳三分调戏,但反正方一白只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这天少年晚上没课,但他唬弄许非说自己有约,事实上就是y把萧乐安拽出他的狗窝去瞎溜躂。萧乐安就感觉自己特别委屈,直说万一哪天那个许非找自己算帐怎麽
直到有一次许非把他堵在电梯里。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那麽多龌龊心思吗?」
许非沉默了好半晌,然後叹了口气。
「你就看看你刚才讲他对你多好的时候,你是不是感到不好意思的同时还觉得他这人也挺好的?」萧乐安拿笔敲了课桌两下,「这就是他的计谋啊!我就说你缺心眼!」
「为什麽躲我?」
虽然他没有一次动过手。
萧乐安的这一番话也确实影响了方一白。接下来的几天里他只要看到许非就躲,如果是在走廊碰头,他会非常随便的含糊一声招呼然後掉头就跑。要是在足够宽敞的地点,方一白就会直接当作没看到的窜过去。
「你…你放过我吧,我这人实在是没什麽好的,脾气差还败家,无趣又不讨喜……」少年在发觉自己一点底气都没有的时候,就瞬间理解萧乐安所讲的「套路」了。许非对他确实太好,是他自小到大从来没收到过的好。但即使发现这是套路又能怎麽办呢?方一白不可否认自己除了欠了这份人情之外,心里也生出了一点依赖。
方一白:「……」
「你开始为他说话了!」
「套路什麽了?我还会被套路?」
「你别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少年的视线飘忽了一会,然後无可奈何地怪叫一声,「你那个小媳妇的眼神是怎样?给我一点时间是会si吗?别ga0得好像我抛妻弃子了。」
这次躲人躲得太明显,方一白瞬间尴尬成哑巴。
「别给我装」这一句话方一白没出得了口,他兀自叹了口气之後自暴自弃地想:「我到底招谁惹谁了」然後无奈地把许非那一头整齐的头发r0u乱,迳自开了电梯门踏出去。
「一白,你可以认为一个认识不久的人对你的喜欢是意乱情迷,但我,」电梯内的空气彷佛静止,只有沉而磁x的嗓音翻起涟漪,「我已经默默看着你六年了。」男人的眸子彷佛两口古老的井,里头没有暗流涌动,只有经年积累之下的静谧和幽深。
「我只是……」支吾了一阵,少年被对方盯得是一点狗p都掰不出来,只能深x1一口气,决定豁出去,「许非,你不觉得你对…你对我好得有点太过头了吗?」
就这一句话,方一白的心就被戳得酸软。但冰冷过头的双手碰到恰到好处的温泉也不免畏缩,何况是像许非这样的,已经炽热得过份,他一时间真的接受不了。
「我的妈啊,」萧乐安这个人向来浮夸,这回他的表情让人觉得他的演技简直又上一个档次,「你看看你这个样子,恐怕是早就被他给套路了。」
「我觉得我对你再好都不算过分。」
萧乐安这一吼全班都听见了,台上的老师眉头一皱,她眉心的一颗大黑痣都像是要掉下来。
从那一个晚上之後,许非就变本加厉了,除了变着法地讨好方一白,还似有若无的多了许多暧昧的肢t接触,虽然没有太过踰矩的行为,但那些搂搂抱抱还是让方一白特别想把这人胖揍一顿。
可就算只是这样,许非也像是获得了莫大的满足。他心计重、城府深,做任何一件事都要按着计划来,走的每一步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就连追个情人也都是慢慢套路;但喜欢一个人到某种程度的时候难免会害怕和顾虑,就算自己已经走了九十九步,只要对方不踏出那仅剩的一步,他就永远都会停在那里。
「什麽!」
许非浅浅的一笑,但他神情里的幽怨没褪乾净,看起来好像更委屈了。
许非在心里想:「喔,终於察觉了吗?」嘴角情不自禁挂上一丝笑。
一下子噤声的萧乐安朝老师赔了个笑脸,然後低头装模作样地在课本上写了几行字,一边费力地用气音开口:「男的?几岁?长什麽样?你上哪招惹的?」
「别闹,他——」少年忽然就想到实验最後男人亲了他的瞬间,一时间是五味杂陈,「他是男的。」方一白几乎是用气音讲出末了这一句。
许非想,如果是方一白「想」起了什麽,按他个x是肯定会来劈头问个明白;可这几天看他倒像是避自己唯恐不及,还有那个眼神里的别扭实在是太明显。
「不确定,快三十吧,长得应该还行,」讲这些让少年觉得特别别扭,他几乎要没办法专心写笔记了,「谁他妈招惹那个人了,要也是他招惹我。」
下了课回到生改处时早已经过了十点,方一白和往常一样搭到五楼,可谁知道电梯门一开他就看见许非,少年吓得忙去按关门键,而许非眼疾手快地卡住门就窜了进来,然後门阖上了,他们就停在五楼。
方一白一瞬间似乎专心备至地抄写笔记,什麽都听若罔闻,在心里把姓萧的这智障搧了十来个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