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低头,自己的影子就落在了水粼粼的河面。
玉绪——”
她躺在火焰之中,温暖得几欲落泪。
没多久就换了个年轻的女孩过来,是他的妹妹,叫黑崎游子。
黑崎一护不理解,但也没打算深究,他的脸这会儿还是热的,手掌心那股冷飕飕的触感挥之不去。为了缓解自己的不自在,他扭过头,手忙脚乱地收拾桌子,“要不……先吃点东西吧,你睡了很久。”
“玉绪姐姐吃过饭了吗?”
就在即将睡去时,她听见有什么扑通一声砸了下来,眼睛睁开一道缝,看着一团模糊的桔红色的火焰朝她游来。
她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
“你醒了。”她顺着声音转过头,说话的人正端着冒着热气的碗进门,脸看起来很严肃,有些凶。她的目光落在了他的头发上——他的身上有着鲜明得让人过目不忘的颜色,“你掉进了水里,还记得吗?”
“我现在是在那里?”她打断他。
她嫌恶地闭上眼睛,并不认为那是她自己。
脸上的温度节节攀升,心跳声在耳膜上跳了又跳,他好不容易找回声音,问:“需要我帮你联系家里人吗?”
应该说,不是梦里的她。
“哥哥是个不会说话的笨蛋,如果他故意吓唬你,我等一下会教训他。”她又替黑崎一护解释。
“我一个人住,并没有家人。”她回答的语气其实很平静,但黑崎一护还是有些心慌,正要开口道歉时,她已经接着开口,中止了他的胡思乱想。
“……可以。”黑崎一护心头一跳,没怎么犹豫就朝她伸出手。没料到的是,手伸到了她身侧就被她突然握住。她的体温低得吓人,这诡异的温度一眨眼就席卷了他的身体,让他控制不住地发抖。
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水中,还活着,躺在陌生的房间里,墙面是半旧的白,一点也不刺眼。
“我?我叫黑崎一护,”他脾气比外表看起来要好得多,还很贴心地补了一句,“我不是什么坏人。”
“是。”
话音刚落,幻觉土崩瓦解,她又站在了街口。这次是在路中央,停在她不远处的轿车喇叭被司机按的得震天响,她不得不狼狈地清醒过来。面色苍白地朝司机道歉鞠躬后,赶忙离开了街道,奔向药店。
她对黑崎游子点了点头。
“我知道,我叫朝仓玉绪,黑崎君。”
一张寒白的脸,没有丁点血色,双眼阴沉。
“玉绪姐姐,对吗?”上来语气就很亲昵,圆润的脸上挂着乖巧的笑。
人走近,端着的东西被放到床边的柜子上,“我救你上来的时候你手里什么也没有了,需要的话我等会帮你去买,另外手臂上的烫伤已经帮你上过药……”
她突然问:“你叫什么?”
“抱歉,我只是想确认……你是真实的。”歉意几乎只是放在嘴上,她的态度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她应该挣扎的,只是她很累,这样的生活过了十多年,她无时无刻不感到疲倦,疲于分辨现实当下,倦于怀念过去以往。此刻一切的纷扰都泡在水里,真的假的变得不重要,死亡的气息包裹着她,难得的,令她感受到了安详。
她闭上眼睛,这样的感觉其实挺好的,甚至还有些怀念。
等她再睁开眼,她的呼吸正吞吐出一个个呜咽的泡沫,她透过泡沫去看现实,岸上空无一人。浑身冷得用不上力气,整个人不断地下沉,脑子里已经分不清到底她会掉进哪里,是梦里,还是水底。
等到他回过神,她已经松开手,目光直白得不懂得收敛。
“黑崎君。”
“啊……好,”黑崎一护觉得自己的回答很傻,但被她看着的时候,他像是胸口挂着锁链,被她的眼睛用力地拽着,他只能顺着他的话往前走,哪里都去不了。
“在我家开的诊所,你……发烧了,所以直接带你过来了。”他站在她身边,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手不知道该放哪,在衣服上来回蹭了几下后僵硬地收到身后。
“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她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视线牢牢地抓着他不放,几乎是跟着他走到自己床边,然后慢吞吞地说:“我只记得,我去买药。”
“饿了吗?”自然得就像是平常地寒暄,只不过主动权不在朝仓玉绪的手里。
离开药店,挂在门沿上的铃铛轻快地送她走了很远,一路送到河堤旁边。
“黑崎君,可以将手伸出来吗?”
“……还好。”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黑崎一护头一次觉得交流是一件这么棘手的事情,余光瞥见病房门口有人朝他打手势,他连忙放下东西,说:“你等一下,我去问问。”说完就两三步走出了房间,背影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朝仓玉绪被她几句
“……没有。”
看到她面色有短暂的迷茫,他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放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