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後雨越下越大,以为运气不会再更背了的人,徒步到巷口房东家却又发现门户深锁时,深刻领悟到人果然不能低估自己的极限。
王一博预感不妙地拨了电话,果然得到对方返乡探望亲戚,最快得三天後才回来的消息。
「不然你先借朋友家住几天,姨回去後立刻给你送钥匙。」大娘似乎非常清楚让肖战开门是不可能的,莫可奈何地朝他叹道。
王一博哪说得出自己一个能投靠的朋友也没有这种话,草草结束通话後,只好背着吉他、拖着行李箱又淋着雨走回租处。
「哈啾!我c…有本事你就别有忘记带钥匙的一天,否则到时候看我给不给你开门…」
他最後缩在二楼门廊前,可怜兮兮地藉行李箱和吉他挡风,冷得全身发颤,一边咒骂肖战,一边盘算着等人再开门时义无反顾地y闯。
可惜最後没等到肖战再出门,人就头脑发晕,眼皮越来越重先睡了过去,等到提供的建议,不外乎是深呼x1、专注演出这些他早就尝试过无数遍的法子,但现实有这麽容易就好。
王一博深呼x1了几口气,心跳声仍震耳yu聋,抚着弦的指尖都在颤抖,当他咬着牙一鼓作气地抬头看向台下。
果不其然,原来嘈杂的广场,靠近舞台这端喧闹的人群都彷佛突地静谧,他知道自己不该过度关注那些带着打量的目光,但望着不时与同伴交头接耳的观众,他就是无法不去猜测这些人是不是正议论着他的父亲杀过人,或是他对徐甄暴力相向的谣言。
好想逃啊,那个人为何这样看他?这个人又跟旁边的姑娘说了什麽?他们会在乎他的表演吗?或都是在等着看他出糗好笑话他?
王一博脸se逐渐惨白,一旦成为群众的焦点,内心所有的恐惧不安,似乎全都ch11u0地被摊在聚光灯下,叫他无处可躲。
他办不到,写再多励志的歌又如何?连自己伤痕累累的心都治癒不了,凭什麽冀望能给予谁温暖?他是个一事无成,毫无价值的废物,即使现在就从地球上消失,也没谁会在乎。
意识到再多待一秒钟,他就能当场昏厥,王一博後撤了一步,不顾一切想逃离舞台时,台下的群众却突地发出一小阵惊呼。
接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转移,包含他自己,王一博顺着sao动的方向望去,看见肖战左手腋下夹着一团灰黑se的不明物t,右手拎着鞋,整个人sh答答的像是刚跌进校园里的荷花池爬上岸,赤着的两条腿沾满淤泥。
他旁若无人地穿越舞台正前方,每走一步都在水泥地面烙下一个黑se的脚印,原来聚集在台前的学生皆自动闪避远离,从许多人摀鼻拧眉的动作看起来,大叔此时正散发前所未有的刺激气味。
王一博瞠目结舌地瞅着这一幕,刹那就忘了该紧张,以及此前自己有多恐慌,肖战的粗框眼镜上甚至还滑稽地挂着条水草,行至他正前方时,突地停下脚步,转头昂首看向傻站在台上的他。
两人四目相对了起码有十秒钟之久,正当王一博以为大叔该向平常表现出的那样,转头抛下他离开时,肖战却又左右张望了下,然後盘腿坐了下来。
「」
如果他没解读错,大叔坐定後朝着他无声开阖的唇还呢喃着:「请开始。」
开始什麽?他是来听他唱歌的?为什麽?
王一博盯着肖战,但後者却自顾自地低头检视起夹在腋下的东西,以至於他都怀疑方才那一瞬间的唇语是错觉。
不知不觉中,又向那日和徐甄分手时一样,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眼前的男人身上,或许肖战听过他的歌,就愿意采用了呢?这样他的经济困境不但能够立刻解除,生活也能稍微有点盼头。
当念头往此一转时,肖战身後,那些善意的、不善的、事不关己的目光全跟着黯淡褪se,他的视野只剩一个古怪,满身淤泥的宅男大叔,且对方还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恐惧源似乎全都消失了,王一博像独处在能让自己安心的小房间里,垂眸端正了手里的吉他,调节了几个音後,就像在无数个夜里练习的那样,行云流水地奏出亲手编排的音符。
暖暖yan光懒懒爬进窗,幽幽微醺淡淡咖啡香,
恍然你又在身旁,笑容星一样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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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云落泪了风会吹乾它,我问风叹息又怎麽安慰呢?
你只笑笑不回答,说小姑娘别犯傻,
窗外天空晴朗。
第一次站在台上顺利演出,虽就持续了两分钟,唱完整曲的一小段落,但对王一博而言已像做梦一样,即便广场上大多数人都把目光抛往举止怪异的大叔,真正关注表演的微乎其微,但他自己也只在乎从头到尾状似心不在焉的那人作何感想。
肖战在他从後台跑到广场上时已没了踪影,地面还留着一滩滩延伸往另一头旧校区去的泥水印。
「同学!奉劝你一句,别往那方向去。」王一博背着吉他yu追过去时,旁的一位看出他意图的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