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赵学清便要一头扎进河里时,河边另一岸有人出了声,“没事了。”两人顺着声音的来向看过去,此刻正抱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小娃娃的正是陈庚望。陈庚望这个点出门来是来老宅的,哪想到会碰上这一幕,恰巧他也是水里长大的,便顺手把那小娃娃救了出来。陈庚望把小娃娃交给那从地上冲上来的小姑娘,对着一起跟上来同样shi哒哒的赵学清看了两眼,点点头一句话未说转过身就走了。赵学清也只点头回意,看着人走远了才对身旁劫后余生的戚玉梅说道,“快些回家去,换身衣裳莫要害了病。”“我……”戚玉梅遭受了这样大的刺激,眨着红通通的眼睛看着赵学清,“我没力气了……”说着,抽抽搭搭的又要哭起来,赵学清无奈叹气,只得扶起了那辆洋车子,对她说,“上车。”是以,正赶上这大中午的时候,两个大队不知有几人见赵学清骑着车送小姑娘回家去,流言也便慢慢传了开来。戚家楼的人对赵学清这样的知青原本是有些好感的,可当自家的闺女和他纠缠在一起惹出了是非来也就遭到了嫌恶来。唾沫星子淹死人,这话说得一点不错,尤其是在现下这样对女性还极为苛刻的乡下,赵学清至多不过能收得一句风流而已,可戚玉梅这样的小姑娘就难逃是非了。这事被人翻过来覆过去地闹了近一个月,连日日在家忙活儿的宋慧娟也听人提起来,她却是不知当时在场的还有她枕边的那位。她听说之后出了院门和几个妇人聊起来,一个个传的愈发离谱,到了晚间陈庚望回来,想着他日日在外头忙怎也会知道几分,便趁着睡前熄了灯问道,“半晌午我听了个话儿,说是前几天南河边上有人掉河里了。”这话一出口,此刻那正枕着胳膊歇神的陈庚望就知道她的意思了,想起这些日子闹得正欢的人便被这妇人小心翼翼的问他勾起来的不痛快也冲淡了不少,抿着嘴冷淡说道,“怎了?你安生坐家里就成,这多大的事他还摆不平了?”“我知,”宋慧娟听他说得轻巧,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心,“听说现在这事闹得很大,戚家楼的人非是要学清哥去娶人,也不知道大中午的两个人怎么就闹到一起了?”听到那声学清哥,陈庚望还是止不住的皱眉头,看她发愁却又说道,“前些日子闹得还少吗?那姑娘见天儿的跑来,那天不过是Yin差阳错掉河里,老天诚心成全他们这段姻缘罢了。”“掉河里了?”宋慧娟听到这儿才明白,怪不得两个人都浑身shi哒哒的,多半是赵学清把人救了好事做到底干脆把人送回了家,可他怎么也不解释几句?“那大家伙儿不知吗?”“哪儿会不知,不过是那戚家楼想借这次机会把人收进他们戚家楼的门里,全了他们家姑娘的心意。至于其他人不过是跟着凑热闹罢了,他自己当时既做主把人送了回去,哪里会想不到现下的境况,这一回他如何也得点了头。”“唉,”宋慧娟不由得叹气,她是了解赵学清的,只怕当时那情形教他撒手不管也是不可能的,只是现在事情闹成这样也不知要怎么收场是好了。陈庚望睨着眼看得这妇人的模样,一把将两人身上合盖的被子从身上拉下,淡淡说道,“这事他既做了怎能不担着?”宋慧娟感受到他的动作,本窝着的头抬了起来,见他又侧过身去,只得把那床被子与他盖上,又自去床尾拿了床被子盖上。一夜过去,宋慧娟等了几日的消息,正忍不住要去知青点寻人时,推开门就见赵学清从西往这边走来。“学清哥,”宋慧娟把人请进堂屋坐下,倒了一杯热茶与他,“我听说……”赵学清手中端着茶缸子笑着等她说完,对她说的种种传闻并不反驳,反倒放下手中的缸子对她劝道,“你不要为我担心,这些事我心里有数,那位戚同志是好的,我这次来是要寻庚望来的。”宋慧娟听他这样称呼陈庚望是很惊讶的,她不晓得这其中有什么她不曾知晓的,那天夜里听陈庚望提起他时没觉出什么,此刻隐隐约约明白他们似乎有什么事隐瞒了他。“他刚出去,该是去南河挖莲藕了,”宋慧娟稳着心说道,“你要是急我这就去寻他。”“不远,我自己去就成,”赵学清起身,“你好好顾着自己,我这里不要担心。”他一再这样说,宋慧娟想他也不是没有主意的人,也只得点头应下。待这一晚陈庚望回来,竟也是丝毫不提赵学清的事,她才主动说,“今儿下午学清哥来寻你了,说是有事。”说着,顿了顿去看他的神情,看了好一会儿也没从中看出什么,倒惹得他问她,“怎了?脸上可是沾泥了不成?”宋慧娟撇撇嘴不再问,看他这样还哪里不知他们瞒着她做了甚,问不出所幸也便不再问了,总也不能瞒她一辈子不是?陈庚望见她神情难得如此,也再忍不住,笑意在脸上显露出来。那妇人怀中抱着的小儿似乎也瞧得明白,一会儿看看宋慧娟,一会儿又看看陈庚望,便也手舞足蹈的笑起来。宋慧娟喂他喝着米汤,见他仰着头直冲她笑,脸上自然也露出了笑来。于是,这事宋慧娟便再没问,可没想到快到中秋节时便听陈庚望回来对她说,“过几天学清定亲,你瞅着备些礼儿。”他对学清这样的称呼同她头一次听赵学清这样称呼他一样的令人震惊,可此刻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间,现下更让她惊讶的是学清哥怎么就要定亲了?又是同谁定的亲呢?心里这样想的,嘴上也便问了出来。陈庚望洗着手,偏过头对她说,“自然是戚家楼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