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暗想是否该出去救这位楚楚姑娘。她四下张望,觉得若是此时能有一身夜行衣让她换一身装束就好了,起码要蒙面,动手的时候才不会轻易被林销发现。
张楚楚立即换了称呼,“公子伸出手来。”
林销盯着她的眼睛,拿手在她面前晃动了一下。没想到张楚楚竟然说,“公子不必再试,我的眼睛真的瞎了。”她一边说着一边仔细地摸着林销的左手手骨,慢慢地,眉毛就皱了起来。
“怎么,莫非我的命不好,没有好下场?”林销冷笑。
张楚楚道,“公子的姻缘……”
“姻缘?!”林销眼皮一跳,忽地就抽回了手,“谁叫你替我测姻缘了?!”
张楚楚却继续道,“公子的姻缘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公子的有缘人,乃是少时玩伴……”
阮希希如遭雷击,愣怔住了。
是她听错了吗?
她掏掏耳朵,觉得刚才顺着风听,话语虽然断断续续,但字眼却很清晰。张楚楚分明受了林销的姻缘,是她的少时玩伴。
阮希希回神后娇躯一颤,震惊地望向张楚楚,心里有些怨气。
她仗着自己是个瞎子,胡乱替人算命,原来竟是个神棍?遇谁都说姻缘,遇谁都道对方乃是少时玩伴。还以为张楚楚是个蛮特别的女子,到头来她竟将自己骗了?
林销听了,也愣怔了一刻。眸光在一瞬间变得明亮起来,但随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目光里竟慢慢地攒起了一团乌云,变得暗沉无光。
“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林销的声音冷淡平静,字里行间,蕴含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萧瑟之感,“世上的感情,不怕一开始就没有心,最怕的是,有缘却无份……”
阮希希的心在砰砰地剧烈跳动着。
自己和林销姑且算是有缘,但同为女子,无论如何都不会有结果。这是自己理解的“有缘无分”。而林销所感慨的,应当就是她与汜公主之间的情意。汜公主待林销不同,但却要远嫁,林销此时此刻后悔,心中所感,恐怕也是有缘无分……
张楚楚慢腾腾地从地上爬起来,转身朝着主屋走去。
林销身边的随从要追,却被拦住。林销有些好奇她在这种时候还回屋做什么。等待了片刻,却见张楚楚抱着一把琵琶从主屋里出来,摸到了藤架下面的凳子,坐下来开始调试。
林销好整以暇道,“你要做什么?”
“我答应过要给公子弹琵琶。”
林销嘴角一牵,语气森寒入骨,“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答应过你会放过你……你回屋收拾一下,拿一些必要的东西,尽量轻装简行,这就随我走吧。”
张楚楚僵坐在那儿,像是一尊泥塑。
老伯嚎啕大哭,可惜周遭除了他们看不见的阮希希之外别无他人。即便有人,也不会出来出手相助。
阮希希捏了捏拳头,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若是平常遇到这种事,她会毅然挺身而出,但作恶的是林销,若是她出去了,必定会和林销起冲突,也必定会让林销知道自己亲眼瞧见了她手段卑鄙狠辣的一面。
阮希希不想如此,她此时心烦意乱。
张楚楚唇色苍白,喃喃开口,“若你逼我,我只能……”她摘了头上的发簪,抵在自己的脖子上,红色的血珠子渗透皮肤,溢了出来,“一死了之。”
“一死了之?”林销道,“我碰到过很多女子,都像你一般不愿入宫,都曾想以死威胁,但哪有那么容易?在天子面前,人命如蝼蚁。张姑娘,我好言劝你一句,若你此时死了,你年迈的父亲也不会苟活,你除了自己的命之外还要算上他的那一条。但若你肯随我入宫,一个不小心你就会成为天子最喜爱的妃子,除了你自己的荣华富贵之外,你的父亲也会享受尊荣。你一个盲女,出嫁本来就不容易,现在我给你一个飞上枝头做凤凰的机会,你何不高高兴兴地答应了?”
张楚楚的眼里噙了泪水,紧抿着唇,脸上红润渐消,死一般的苍白。抵着脖子的簪子死死拽着,看来不为林销的话语所动。
林销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走到了院子角落那些酒缸边上。扒开石头揭开盖布,用瓢子舀出酒来,但闻见酒香四溢。林销大步走到张楚楚跟前,当着她淋上一瓢,将她淋透。
张楚楚被呛住咳嗽了几声,浑身shi透。外衣紧贴着她的身材曲线,有些部分已经若隐若现。她几乎衣不bi体,纵然眼瞎,也凭着直觉知道如何保护自己。她用手紧紧抱住身子,侧身躲在那儿。
阮希希看着林销的那些随从yin邪的视线投向可怜的张楚楚,心中的怒火骤然而起。
林销她这样横行嚣张地去欺负一个盲女,我对她还有什么情面可言,还有什么余地要留?!
林销见着张楚楚的可怜模样,眸色微变,又瞅见身后这些男子异样的视线,顿觉自己方才做的事情让面前的这个女子出尽了洋相。恐怕日后都要恨死了自己。
但这又如何,我林销一路走来,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