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何处东华不愿提及的地方,忙又刻意闪着眼睛说道:“真的,她是聪明,起码跟我差不多聪明。”
东华忍不住轻声一笑,随即又淡然笑道:“也许她只当我真是天上的神君,或是深山里来报恩的狐仙。”
娜莎见东华终于又笑了且开起了玩笑,忍不住扬起脸问道:“那我帮你守这么个天大的秘密可有什么好处?不如你泄露点天机给我?”
东华却只管继续云淡风轻:“谁让你守了,你只管去说,看谁信你。”
娜莎撇了撇嘴哼着:“早就听说了圣君东华本就号称紫薇星君,可真是了不起了。”偷偷抬眼见东华仍是不说话又问道:“一直好奇想问你,当初究竟为什么不重用那个仆固怀恩?”
东华并未好奇,顿了片刻简单回道:“因为仆固怀恩曾率我三十万大军叛唐。”
娜莎惊愕得几乎说不出话,三十万?大唐一共是有多少兵马!
东华正色继续说道:“历史一直在不断地重复上演,却也仍旧让我寻不到踪迹,我无法断言一切,只能无比谨慎地一步一步向前,不断猜测,小心证实。如今你问我能否告诉你些什么,我其实什么都不想说,因为你一旦知道了明日会好,那你是否会就什么也不做只等着明日到来?如若我说明日不好会有灾祸,你又是否会惶惶不可终日?”东华望了望远处的回纥大军又转向娜莎,“我只想让你知道回纥与大唐会一直安好,但回纥部族之内仍需你们姐弟二人谨慎经营,如若你真想知道些什么,我也只能告诉你日后提防些顿莫贺,此人可能会对你三弟有影响,至于具体会如何,我也真的不得而知了,这一切本就不着轨迹。” 说罢再望了望远处的大军发觉二人已经走出甚远,便转身向回走着。
东华往回走着,娜莎却未跟上只站在东华身后,良久东华回首,娜莎这才跟上前去,边走边说:“这也许是最后一次看你身影了,不如你我义结金兰如何?”
东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义结金兰?这认妹妹岂不是很俗套更是很无耻的一种方式,眼前这位郡主怎么会想要这种结果?
娜莎见东华愣在原地,又笑着继续上前:“怎么?瞧不上我这小妹?”
东华摇头,眼中却仍是不解,娜莎一再坚持,东华只得点头说好。
夜幕缓缓垂下,冲天的篝火也熊熊燃起,娜莎惊喜的发现东华果真是不只准备了篝火,酒rou竟也一同准备了,再望过去祭坛也准备好了,可东华却绕过祭坛径直走向娜莎朗声问道:“今日为骁勇善战的回纥儿女饯行,一路多蒙娜莎郡主相助,今日东华愿与郡主义结金兰,不知可会有此福气?”
娜莎一脸惊诧又是一脸惊喜,想不到东华会主动开口又当着众人如此放低姿态,可谓是给足了自己颜面,那人此刻正唇角带笑,迎风而立,洁白如雪的衣衫在漫天飘起的火星映衬下也如同发着光一般。娜莎缓缓走近眼前这穿越千年风华的人,刺破手指将血滴入玉碗,却恍然发觉一切仿佛似曾相识,果真就如白立里那句话说的一般,许多事情都在不断地重复上演,不同的也许是那故事的主角,也或许是那故事的结局。东华撩起衣摆,双膝置于黄土之上郑重说道:“ 歃血同饮,指河为誓,我东华今日与骨力娜莎义结金兰,愿她无忧无恙,一世安康。”
娜莎眼看着近在身侧双眼如星般闪烁的东华,耳听着这不同寻常的结拜誓言,心下知晓这世上无人能与此人同年同月同日生,也许也不会有人可与此人同年同月同日死,便也认真说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骨力娜莎今日与东华义结金兰,此生此世必不负所望。”
东华心知娜莎所言不负所望是指为自己保密一事,便粲然笑道:“你若无忧无恙,一世安康,的确是不负所望。”
娜莎并未言语,只觉忽然鼻中有些酸涩,便拿起那玉碗匆匆喝下一半,而后更是不依不饶的与东华一连饮尽了三大碗酒水方算完结,众人无不拍手叫好称赞,如今这说不清道不明的两人终于也算有了结果。
娜莎看着眼前这翩翩笑意,蓦然间发觉眼前正有东西缓缓飘落,待望向四周才惊觉那居然是片片雪花,竟然开始飘雪了。原来人的成长真的只是在几日之间,甚至是兔起鹘落的一瞬之间,就在那一瞬间就知道了什么是自己内心祈盼的,什么又是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见得的,哪怕想尽一切办法,花尽一切心思。娜莎仰天望着这纷飞飘散的雪花突然冲回住处,不多时又双手捧着一团雪白之物走向东华,待她缓缓走近,东华才看清这居然是一件通体雪白的狐裘大氅。
东华知这白狐裘异常珍稀,只道娜莎一路赶回安北严寒更甚,娜莎却不想东华拂了心意,东华收下了如此贵重之物却也觉得没有回礼甚是不该,谁知娜莎却只笑着说要那件被匕首划破了的衣衫。
酒过几巡,东华止住不再多喝,娜莎难得可以饮酒不免多饮了些,但见东华如此便也不再喝了,望着直冲上天的火光正将缓缓坠下的片片雪花映的一闪一闪,娜莎忍不住在原地转了起来,一时间,火星腾着火苗,火苗映着雪花,雪花闪着火光,一切变得亦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