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那样看着天空,身体泛出一股酸腐的味道。
“啊——啊——啊——”,檀溪细心裂肺地哭着,叫着。究竟经历了什么,经历什么她才会变成这样,陆家少爷......,一定是他,是他干的!奈何自己无权无势,又被称作是女流之辈。还有昨晚,昨晚是怎么回事,她明明看见宴清的脸是完美无缺的,一看那个伤口,也不可能是今天才划伤的,况且这荒坟之地,又有何人敢来。
檀溪双眼瞬间泛出紫光,就那么一瞬间,又暗了下去。怎么回事,刚刚那个眼神,檀溪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已无书生般柔弱气质。冷峻的眼神,此生之中从未出现!不过也只是昙花一现。
野外的蚊子嗡嗡飞了过来,估计是闻到了自己喜欢的味道,当务之急,檀溪要先将宴清的尸体埋了,再做往后的打算。
还是就这那块黑色的裹布。
“宴清,宴家的人没有收你的遗体,你的夫君将你谋杀,为非作歹的恶人想玷污你的尸体,新婚的你一定忍受了那般痛苦了。宴清,就算全世界都背弃于你,我也不会......。”
她忽然想起,明明就是自己撇下了宴清没能与她私奔,才造成今天这番局面。她有何颜面说出那种话。
“檀溪”,宴清穿着一身白衣,手臂挽了一个灰色包袱,温柔地叫着她。二人经常约在湖边见面,湖面倒映出一白一灰的倒影。
“你背着包袱干嘛”?檀清转过头来,看着莞尔一笑的宴清,她的眉目像是在传达一些语言,双手在身前小小地画着圈儿。转眼她有望去湖水:“水光潋滟晴方好”。
山色空蒙雨亦奇,她这个样子应该不是来对诗的吧。
水光将她的面容衬得更加美艳,对于檀溪来说,这样的女子,即使是她对自己明了爱意,她也不敢亵渎,自己的身世与她太不匹配了。
她只得呆呆看着宴清,能有一刻是一刻。
宴清Jing神一定,看着一脸茫然的檀溪,“我们私奔吧”,用渴望的眼神望着她。
“啊!私奔?怎么回事?”,这突如其来的邀请令她心又慌又乱。
宴清向她道明缘由,也说了此生只愿意跟着她过,檀溪的重点却关注在陆家的家世显赫上边。陆家公子要配上宴清,也是郎才女貌了。
“宴清,其实......你就答应了那桩婚事,也挺好的”,她文文弱弱地说着,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宴清脸色一变,难不成是自己多情,误会了檀溪的爱意,怎么会呢,她俩明明那么投缘,在诗词曲赋中相识,相爱的啊。
“原来是我多情,误会了姑娘的意思,只是”,宴清从头上取出孔雀金钗,递给檀溪。“这个金钗,送给你了,算是我们感情的鉴证,朋友的感情”。她默默地转身流泪。
恐怕日后,再也不能相见了。
檀溪握着那个金钗,心中已经像是被刺了千万刀,从那一刻起,就是檀溪抛弃了她,是她害了她。
她用双手抔着泥土一把一把地扔向坑里,指甲进了泥土,扣出了血,就这样掩埋自己心爱的女人,悔不当初,所有的罪孽都指向她,如若带着宴清逃离,日子就算清贫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回忆当初第一次相遇,回忆二人都没有捅破那层纸,连最起码的亲近都没有,不,连握手、拥抱都没有,所以当她抱着宴清冷透的尸体,才知道眉目再怎么传情也不抵身体接触的片刻安宁......。
在最绝望的时候,应该干嘛?现在最绝望的,应该是宴清吧,她连生命都没有了,檀溪至少还有生命。此刻心想,世界上真有鬼神就好了,她想见见宴清,告诉她心中所想,问她是谁杀的她,她去报仇。
可惜荒坟就是荒坟,被废弃的地方别说人了,一个鬼都没有。
人的眼泪会流干吗?或者说,人把自己身体的水分哭干就死了,檀溪在宴清的坟前哭了九天九夜,也真心希望自己就这样死去,泪流干的那刻,就这样死去吧,这样就可以见到宴清了。
然而,喜则气散,恐则气消,如果太过高兴或是太过恐惧,会令人死亡,但是没有听说过太过悲伤而死去的人。
第十天夜晚,檀溪终于停止了哭泣,她跪着的双腿已经很难直立起来了,前九个晚上都因为悲伤过度提前睡去,今天绝不能早早睡了,她要为宴清守上一夜,然后再回去替她报仇。手中的金钗在月光下闪着光,可真实早已物是人非,泪已先流。
夜晚有些冷飕飕的,檀溪都怀疑自己前九个晚上是怎么活过来的,居然没有被冷死。一丝诡异的风从左边吹来,吹落了檀溪手中的金钗。
“哎哟哟,人家最讨厌金属类的东西了,声音太脆耳了”。这个声音是从左边传来,像是一个调皮青年的声音。
左边是一座好几年的坟墓,坟头草都长了三米高了,檀溪往四处一看,恐慌地问:“谁?谁的声音”?
“咳咳”,声音原来是从左边传来,檀溪看着那个坟墓,与其说是害怕不如说是有些惊喜,既然那个坟墓里有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