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相思之痛彻骨,自己明明憔悴了许多。可那一切终究是过去的事情了,如今光是瞧着苏舜华,便有着满怀的欢喜,眸光朦胧如水波荡漾,她叹息了一声,软声说道:“对不起,舜华,我——”
“你回禹州城了对不对?”苏舜华蓦地打断她的话语,冷睨着她,“云国将禹州城彻底封锁,我想回去祭拜我爹都不能,你是不想见我么?这是谁下的命令?”苏舜华尽管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出口,但她似乎并不想听到叶梧桐的答案,定定地瞧着她,那些委屈与愤怒似要一并爆发开了,她双拳紧握,猛地击在了桌案上,砰地一声裂成了好几部分。那暴躁的性子被击了起来,一声不吭就朝着叶梧桐身上招呼去,仿佛只有这般才能够发泄那被掩藏了太久的情绪。
叶梧桐狼狈的闪避着,从帐子里头打到了帐子外面,她不能也不想还手,苏舜华还是有几分理智的,双拳打在了身上生疼,可也不至于受重伤。帐子外的士兵被这动静惊起,拔出长剑就要把人给一举拿下,苏舜华却猛地一声喝,制止了他们的动作。叶梧桐啾紧了机会,不闪也不避,朝着苏舜华扑去,将她紧紧地拥在了怀中,深深的一吻,堵住了她即将出口的话语。这场面把周边的人惊的目瞪口呆,就连听到了动静出来的谢容华也别过了头。
即是欢喜又是酸涩,叶梧桐从她的唇边挪开,又吻了吻她的眉眼,说道:“当初我并不晓得你来禹州城,我怎么可能对你避而不见。苏老爷的事情确实是我之过,我本不该隐瞒你的。对于苏老爷身上的蛊,我是真的无能为力。他当初要求我保守这个秘密,将你带到安全的风都。再说师妹的所作所为,我不能阻止她,可我终究是她的师姐,替她承担一些罪责是我分内之事。舜华,是我对不起你。还有,我爱你。”
“你……”苏舜华瞧着叶梧桐那深情的眼眸,面色发红。当初的事情本与她就没有多大干系,自己只是崩溃下的迁怒罢了,那点欺骗也早已经原谅,埋怨的不过是她为何不来寻找自己。可是自己呢,又何尝动身去找过她?渴望而畏惧着,两人的心境都大体如此吧。推开了叶梧桐,苏舜华捋了捋微乱的发丝,目光扫过了一旁看热闹的士兵,说道,“你即是云国的来使,你来找的便是风国女帝吧,我带你去帐子里头寻她。”
“朕就在这儿。”谢容华木着脸说道,凌厉的目光扫过了众人,聚拢的士兵很快就散了去。她们皆是旧识,在叶梧桐面前,也摆不出女皇的那副架子来。谢容华转过身,迈着步子走在了前边,这军营里头,明日不知道会有怎么样的流言给传出来。
“是殷云容让你来的?”一入帐子中,谢容华便出口问道。心中情绪起伏,面上依旧不流露出丝毫。她的手紧紧的拽住了袖子,呼吸的节奏则是略微有些急促了。前些日子隔了太远没有瞧清楚,几月的修养,那道剑上该是痊愈了吧?她害怕,害怕相逢的时候看的是憔悴的身形与那苍白的面容。叶梧桐面对着苏舜华是柔情似水,可是一转向自己便会变得极为复杂,大多是责备与埋怨,她自然是一直站在殷云容那边的。
“听闻风国一些将士有和谈的意愿,杨昀是我云国的俘虏,可是我云国的周游将军在你们手中,用俘虏换回俘虏这等事情,不知女帝您怎么看?”叶梧桐淡声说道。这周游被俘,那远在云都的周崇立马就派人送了讯息过来,恳切期盼云容派人救回他的侄儿。这风国的大营不像是眼见得那么安定,那杨昀似乎被一些人给看重,明里暗里的往禹北城走。
这消息如何泄漏到了云国军中去?谢容华心中微微一动,抬起头看着叶梧桐那副意味深长的神情,心中立马了然,这营中怕是有人偷偷的想要和云国做交易吧?殷云容竟然也乐意顺水推舟?冷冷的哼一声,谢容华道:“你们大司马的侄儿,可是说他自己价值数座城池。”
“那杨昀可是忠良之后,若是忠良之家就此绝嗣,不知多少人会心生怨言。”叶梧桐轻笑一声道,“这寒冬腊月,前段日子风国北境更是暴雪凄迷,百姓流离失所饥寒交迫,这等关头要是四处起了叛乱,可就不好压制了?”
“忠良之后?”谢容华笑得讽刺,她摇头说道,“叛乱迭起,难道现在不是如此么?你云国无故犯我边境,挑起战火,占我关城,怕是还想着坐收渔翁之利吧?我军中的事情自己能处置,不需要你云国人来置喙。”
“你冷静点。”苏舜华的目光在她们两个的面上往返,扯了扯谢容华的袖子,轻叹一声问道,“用周游换杨昀以及被云国侵占的城池换不换?殷云容那边到底是什么个意思?”
“风国的天灾与我云国无关,出兵攻打风国真的是无故么?想来你谢容华心中清楚明白得很。我师妹若真的如你心想的那般心存恶意,你风国沦陷的何止是几座关城?你总觉得我师妹欠你良多,你为何不想想自己的行为呢?你从来就不知道我师妹的用意。她曾真心待你,哪怕你要她云国江山,她都会亲手奉上。”叶梧桐冷笑一声,说道。为何要用计引杨昀带兵而出?为何要攻下那破落的禹北城?为何在周游率兵突袭时候大军撤退?步步为营,纵使手段百变,可是那最终目的从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