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依旧伸在半空中,平静地看回去,倾城的眸子里没有半分波澜,淡淡道:“这是董事会的决议,由不得您。”
男人似乎听到了很好笑的事情,露出戏谑的表情:“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让我下台吧,歆然?”
她静静看着他,不置可否。
“我告诉你,没有我钦荣就继续不下去!我做的那笔交易你做不来,苍允不是那么好打交道的!很快,也许三个月,也许半年,钦荣就会全面崩溃!”男人情绪激动起来。
“啪”的一声,一个翠色的玉镯被萧歆然不轻不重地拍在桌上,打断了男人的豪言壮语。
“前年的高管绑架事件,去年的枪击事件,还有今年年初你的买卖险些暴露,这些事是怎么解决的,你还记得吧?”萧歆然将手收回去,垂下眸子将手上文件理了理,随意问道。
男人的脸色有些难看,但很快反驳道:“别以为你那点可笑的正义感能换来钦荣的活路!放弃了这笔买卖,钦荣如何——”
“钦荣如何?萧总也许该说,你如何。我此次得手,断了你的财路,是么?”她抬起眸子,冷眼看着男人的脸涨成猪肝色,声音依旧保持着不急不缓的平静。
“钦荣集团自爷爷在世时便一直风波不断,如今的形势更是不容乐观,现在的局面已经非你所能应对了,二叔。”
男人皱眉道:“我们在明,那股势力在暗,做事丝毫不露痕迹,就算你神通广大,你能怎么应对?”
萧歆然揉了揉眉心,疲惫道:“我自有安排。”
男人沉默下来,似在思考着什么。过了片刻,他抬起头来,脸上带了一丝凉薄的笑意:“你这么想我离开,也不是没有办法,”男人话锋一转道,“只要你肯,我甘愿让贤。”
她抬了抬下巴,睥睨着他:“什么办法?”
男人爽朗一笑,骤然伸出手,紧紧握住了她捏着文件夹的手腕,就势要将她扯到怀里:“歆然,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太过美丽的女人不适合谈生意?”
被用力捉住伤口,萧歆然纤眉紧蹙,声音都在发抖:“放开。”
男人却猛然加大力道,似乎要将她捏碎。她疼得身子狠狠一颤,额上冷汗顺着白皙的皮肤滑下,流入一片浓密黑发中。
“二叔……你何苦……放开我……”她压抑着怒气和剧痛,从咬紧的牙关中挤出几个字来。
男人发觉她的隐忍和额际的冷汗,眼中含着疑惑,作势就要去解她袖口的扣子,她的目光陡然凌厉起来,手腕翻转,电光火石间扣住男人的手,压在桌面上,力道之霸道,竟让男人一时间无法脱身。
可下一秒,力道陡然卸去,她双手撑在桌上,身体里的苦痛几乎要将她揉碎摧毁。昨夜风雪中站了许久,又受了那样的折磨,本就在发烧,那些坚强果敢,不过是伪装。
这短短的几秒里,男人的神色从疑惑到震惊,再到此刻的冷怒,变幻如云。他揉了揉被她擒住的手腕,盯着她白色衬衫袖口处渗出的血迹,冷声道:“萧歆然,你好身手啊,这些年苦了你,她跟着你,你受罪了。”他似在回忆着什么,转而又道:“不过我记得,她原先没有那么恨你吧?”
听到这话,她心中狠狠一震,胸口一阵钻心剧痛,令她弓起腰身,剧烈咳嗽起来。瘦削的肩头抖动着,似在承受着不得了的痛苦。
“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真是让人心疼。”男人咋舌道,神情俨然登徒子一般,令她感到恶心不已。
“你说你当年带她回来,还指望她能查出点什么,几年过去了,除了查出那些你不想让她知道的事,其余的可有丝毫进展?也不知当时是听了谁的谗言,还是你求贤若渴连理智判断都丢了?到现在把你自己也搭进去,真是活该。”男人句句带刺,将难听之极的话语利刃般插到她心底。
“那些事?”她强撑着直起身子,冷笑道,“萧总仔细想想,到底是我不想让她知道,还是您和苍允不想让她知道?”
短短几句话里暗藏威胁,男人的脸色顿时煞白,紧紧皱起了眉头。
“这字,您可以不签。”萧歆然的声音已隐隐发颤,唇被咬出一道血痕,颤抖着手拿过桌上的两张白纸,半句话也不愿多说,踉跄着向门口走。
手甫一触上把手,身体里一阵气血上涌,她再支撑不住,向后倒去。男人一个箭步踏上前,将将托住她背部,将她接到怀里。
怀里的人已昏了过去。
即便是昏过去,她也美得令人心醉。看着那张似乎毫无戾气的Jing致面容,心中的郁躁与恐惧仿佛瞬间褪去了。男人抬起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搭在她眉间,替她将紧蹙的眉舒缓开来。指尖滑过那张倾城的脸,明眸皓齿,鼻梁高挺,睫毛颀长,唇线是最完美的弧度,眉虽淡,却似水墨画中晕染的一笔,透着一味高贵典雅。女人似兰花般馥郁的体香沾染了他双手,清雅而诱惑,身体却似鸿羽,轻到令人不忍触碰,仿佛一碰便如蝴蝶般振翅飞走了。
这是他在世间唯一的亲人,是大哥的女儿,他的亲侄女。他从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