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这般矮小。
“圣上正与贤王在……”
侧耳听着宫婢与楚玉姝言说楚宏儒的行踪,余慕娴敛袖恭敬地肃立在一旁。
直至楚玉姝折回到其身侧,余慕娴才自然而然地握住了楚玉姝的手。
见余慕娴主动挽住了自己的手,楚玉姝不自觉地多看了余慕娴一眼。
承着楚玉姝的视线,余慕娴温声道:“殿下今日当真想好了么?”
“想好了。”低声应下余慕娴,楚玉姝带着余慕娴朝前走了几步,“早在很多年前便想好了。”
“嗯……”想过多年前楚玉姝交与她的那份卷轴,余慕娴双眉一弯,周身皆是与素时不同的气质。
许是素日里不招摇,又许是余慕娴甚少张扬。
当着余慕娴伸手将定在头上的斗笠卸下来时,楚玉姝又被薄纱下那双暗藏着锋芒的眸子弄得心神一晃。
“臣有一事要告与殿下。”慢步跟在带路的宫仆身后,余慕娴不急不缓道,“殿下早年交与臣的卷轴,臣在为相时交还与圣上……”
“但……”瞥到楚玉姝面色如常,余慕娴继续道,“殿下留给慕娴的玉,慕娴一直留在身旁……”
“不知哥哥留在何处?”丝毫不顾及在前方领路的宫仆,楚玉姝喃喃道,“细算来,那块玉离开本殿也快十年了。旧言,人养玉,玉养人……这玉跟了哥哥十年,许是也沾染了不少哥哥的灵气吧……”
“这世上或是只有殿下觉得臣有灵气。”不自觉地将视线停留在楚玉姝的脖颈上,余慕娴道,“殿下以一块玉石换了臣的传家之物,该是知足了……”
“是吗?”楚玉姝笑道,“可惜本殿贪心的很……本殿以为,过了今日,玉也好,人也好,都该是本殿的……”
“殿下既是这般说,那臣的心也就可以放在殿下身上了……”抬袖从中取出一折,余慕娴道,“殿下待会面圣时,可将此物交与圣上……”
“好。”伸手接过余慕娴的奏折,楚玉姝笑道,“本殿期着今日便能拿到婚书……”
“凡是殿下所想,臣定倾力以助……”低声答罢楚玉姝,余慕娴调笑道,“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依着殿下所言,这世间种种,皆是定数……故而,臣以为,殿下随缘便是……”
“随缘?”轻笑着与余慕娴对视,楚玉姝道,“哥哥这是说的哪里话?若是姝儿随缘被嫁与旁人,却不知哥哥要去何处哭?”
“自是只能在自家坟头上哭了。”心头想过自己与眼前人相识近六十载,余慕娴轻叹一声道,“若是今事不成,却是臣的罪过。”
瞥着不远处的石阶,楚玉姝敛敛衣袖道:“不成也是姝儿的罪过,干余相何事?”
“是,臣记下了。”顺势与楚玉姝见个礼,余慕娴停步跟在楚玉姝身后。
虽方才她敢与楚玉姝并肩而行,但此时近了圣驾,便不能放肆。
见余慕娴已退到身后,楚玉姝冷声道:“去通传。”
“是。”匆匆与楚玉姝见礼,带路的宫仆一路小跑着上了百级台阶。
长公主性格暴烈,楚宫人尽皆知。
盯着宫仆的背影,余慕娴眨眨眼,心笑,楚玉姝重活一世,似乎并无太多变故。
除了待她要较前世亲昵几分……其他,皆是旧时模样。
“殿下风采依旧……”
低笑着轻喃半句,余慕娴抬头便对上了楚玉姝那双满是柔光的眼睛。
“哥哥却是能被一个婢子逗笑……这委实让姝儿嫉妒了!”
半真半假与余慕娴说笑半句,楚玉姝正身便见楚宏德的近侍已从石阶上下来。
“见过长公主……”似乎意外楚玉姝的到来,近侍的面色不太好。
“皇兄此时可有空?”无视近侍的面色,楚玉姝眸中皆是寒光。
“回长公主……圣上正与贤王议事。”近侍小心翼翼地答着楚玉姝的话。他来时,头上的公公已是叮嘱过他,长公主得罪不得,只能小心侍奉。
见近侍面色有异,余慕娴接茬道:“殿下,若是圣上那处不方面……”
“皇兄那处怎会不方便?”温声将余慕娴打断,楚玉姝定睛与近侍道,“还不速速去报与圣上,言本殿有事要禀告圣上!”
“是……”倒着退回到阶上,近侍额上出了一层薄汗。
目送着近侍从台阶上消失,余慕娴抿抿唇,道:“殿下日后或是该宽厚些……”
“余相莫不是忘了,姝儿从不宽厚。”简短地截住余慕娴的话头,楚玉姝静候着楚宏德派人来迎她上阶。
虽她在朝中不如楚宏儒权重,但邺城诸事,楚宏德皆须仰仗她。
想过离垠都前,曾叮嘱羊舌不苦要每月送国书催她还垠都,楚玉姝神闲气定。
只要羊舌国不出乱子,她在新都便无人敢惹。
斜目扫过不远处的人影,楚玉姝道:“余相,且跟着本殿走。”
“是。”低眉跟在楚玉姝身后,余慕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