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那处便不好办了?”停筷与杜再思对视, 王善仁道, “余相初还朝中, 便担了这般差事……下官想, 圣上该是不会与余相作难啊……”
“这却不是你我想得这般……”罗昌晃晃手指道,“王大人莫不是忘了, 就是余相虽为夫子,却是与窦氏兄弟同列……而今, 余相得了殿下的赏识,不屈居于楚宫,那俩兄弟如何能不在圣上面前搬弄些是非?”
“当然……”瞧见王善仁面色已变, 罗昌唇角浮出了几分笑意, “圣上那处, 我等也不是没有防备……殿下已是说了, 只要相爷能将那些吞了库银的人尽数录出, 她便是不要长公主的名头,都要将库银追回来……”
“这却是何苦……”闻宫中的那位竟是有追缴库银的心思,王善仁止不住摇头,“殿下到底是年幼些,不知朝堂中深浅……旧时朝风不正,吞库银乃是朝势所趋……若是她执意问罪,定是会弄得国无宁日……”
“可不是!”余慕娴冷哼着吹了吹茶碗,“肥头都让那掌权的弄去了,可苦了我这群办差的……”
“相爷也别为那些小鬼劳神!”谄笑着给余慕娴添上酒,王善仁道,“窦家兄弟蹦跶不了几天……”
“嗯”皱眉将酒碗停住,余慕娴低声道,“王大人这是从何处来的消息,可别累了兄弟我……”
“哎!同朝为官这么多年,下官怎敢欺瞒相爷呢?”嗤笑着与余慕娴对饮一杯,王善仁道,“实话和相爷您说,宫中早有消息出来了……呵,您别看窦氏兄弟现在风光,刘太后可是恨死他们了……”
“嗯?”杜再思跟着停下饮酒,“这话是从何说起的?虽说窦驰大人的性子不讨喜,但先帝托孤却是做不得假的……”
“先帝托孤有什么用!杜相不要太死心眼!”“啧啧”呷上几口酒,王善仁眉飞色舞道,“杜相府上的夫人良善,便不知太后的厉害……您莫要看窦氏兄弟在人前显贵……宫中那俩贵人,可是能将他们俩往死里折腾!”
“您是说,长公主和太后……”余慕娴留了个尾音。
“诶!真有相爷您的!”识相地接上余慕娴的话,王善仁笑道,“怪不得朝中上下都夸相爷您聪明……哎!这事说来也简单……不过是窦夫子自作聪明,去寻太后不痛快!您想想,太后她老人家在贤王府屈居了半辈子,这先帝爷吧,这辈子说顺也顺,说坎坷,也坎坷得慌……可怜那妇人颤颤兢兢熬了半辈子……如今,圣上也登基了,天下也稳了……窦夫子不让人家享清福,偏偏逼着一妇道人家去瞧着圣上读书……您说说,这不是添乱么!”
“王大人这般说也是有道理……”展臂递给王善仁一碗酒,罗昌挑眉道,“但此话只说与我们哥几个却是不好用!王大人改为自己谋划谋划……”
“这要如何谋划?”摸不透罗昌的心思,王善仁朝着杜再思方向望了望。
他原不识得罗昌,更莫要提余慕娴。
虽平日里都站在一个屋檐下,可如相爷将军这般掌实权的人物,那是他一个刚爬上来的尚书能高攀得上的?
若不是往日杜再思落难时,他与其有些许交情,他怕是打死都不敢上余府来还库银。
想来杜再思也是够意思!
要不是其指点,明日他许是要将这条贱命交代在殿上了。
记过出府前便有不少下属往他府上递了拜帖,王善仁小心翼翼地探口风:“相爷,话都说到此处了,下官也不介意厚着脸皮多问您一句……是不是只要将库银中的五成送到您府上,您便不把那吞银子的人写到折上了……”
“这……”知晓杜再思的饵已钓到了鱼,余慕娴佯装犯难道,“这怕是不易……王大人,您该知晓,若不是您与杜相有私交,本相断断不敢私自划去你的名字……”
“可……”杜再思锁眉道,“余相,您莫要忘了那折上有百十人……”
“嗯……”捉筷拨了拨眼底的菜,余慕娴若有所思,“杜相说的也在理……但这番事做起来却不容易……”
“相爷可是忧心难和上头人交代?”见余慕娴犯了难,王善仁随即道,“下官来相爷府邸前,下官也曾与那些相熟的言过,下官和相爷走的不近……但即便如此,下官也不忍扔着他们去见圣上……相爷既是愿意与下官这处打个商量,那相爷可愿许下官做个主,替那群没眼力的小子将库银还了?”
“这却是不容易了……”眯眼命婢子将搁在书房中的奏折取来,余慕娴伸指一连点了五六人,“王大人,不是本相不给你面子,而是这几人牵连甚广……他们弄出的亏空,非是你我两人的家当能填的……”
“嗯……”闻余慕娴提到了亏空,王善仁会意。
这世上没有填不上的亏空,只有不许填的亏空。
挑眉将案旁三人看过,王善仁与余慕娴道:“若是那群人愿填十成呢?”
“这怕是不够……”舒气将奏折合上,余慕娴道,“查亏空一事,早前由窦方窦夫子主持,后落到了本相手中……先帝在世时,早已查明了亏空……如今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