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的世界里却有那么多的东西。陶野一直这样想着,根本就睡不着觉。她刚刚觉得和时麒有一点进步,就又萌生了畏惧。想起时教练和何通的对话,她本能地察觉到时教练像是在看女婿似的,最后时麒要留下来跟何通一起看比赛,大家都带上了了然的笑意想起哄,还是被时教练给推走的。
因为时麒和何通站在一起的时候,真的很配啊,陶野把床头灯给关掉了,心被绞痛,她只能把自己畏缩着隐藏在黑暗里。
时麒出来后房间里就又是一片漆黑了。
“陶野,你睡了?”
“……没有。”
按了墙上的开关,时麒一抬眼就看到陶野雪白的一张脸:“你怎么了?”
陶野怔怔地看着时麒,眼睛里一片幽深。
被她这执着的目光盯得有点发毛,时麒擦着头发跳上床盘膝坐下:“你不舒服?”
陶野摇头。
时麒闷了一下。为什么她的朋友里少有性情内向的人,不外乎这种人的心思比较重,还是闷头罐。她把擦头发的毛巾轻轻摔在床上,皱起眉来:“你有什么话就说,别这么看着我。”
“我说什么……很重要吗?”陶野轻声说,透着一丝绝望,她厌恶自己这样大起大落的情绪,可Cao纵情绪的提线却不在她手里。
“重不重要我说了算。”时麒埋下头去又开始擦头发。
陶野垂着头看着那头黑发。她喜欢会卷起一撮头发的时麒,也喜欢擂台上那个大发神威的时麒。可是别人也会喜欢她,比自己适合一千倍一万倍。在何通的面前,陶野甚至没有勇气去直视他,遑论和他讨论她们眼睛里共同看着的那个女孩。
“那……你喜欢何通吗?”
时麒的手顿了顿,她撩起头发看向陶野。
陶野正一本正经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猛然惊醒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似的,整个人都慌张起来。
“你……你可以不用回答,我什么都没问。”陶野往下一溜缩进了被子里,一把拉高了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
时麒揉了几下头发,叹了口气,她直接从自己床上跳到陶野床上去,那女人被震动了一下,更加缩得没影了。
把被子从她手里扒下去,时麒看着眼睛红红的陶野,有点好笑又好气地说:“你可能不会相信……其实我有点喜欢你。”
陶野确实不相信,她甚至把时麒的话当做了自己心里臆造的内容,不由露出如梦如幻的表情,可不过几秒就立即转换成一脸的惊骇。
对于自己的话造成这样的后果,时麒颇有些无奈,她放开了陶野的被子,跪坐在一边:“你起来,我们谈谈。”
磨磨蹭蹭坐起来的陶野拥紧被子,一眼不错的盯着时麒,哆嗦地问:“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你如果开这样的玩笑……时麒……”
“为什么说喜欢你……你会觉得是玩笑呢?”时麒纳闷地问。
“因为……”陶野幽幽地说,“因为你说过不会喜欢我啊。”
哦,那话自己的确说过,时麒被噎住。不知道谁曾说过,千万不要太笃定的下什么结论,因为结果常常是相反的,有时候结论就像是预言,比较被人熟知的是如果谁说我冬天从来都不冻手,那结果很可能今年就会冻上了。
时麒觉得这个话题兜转回去只会让自己更狼狈,于是她突然问:“你刚才那是……吃醋了?”
陶野心里的瓶子应声打翻了,浓重的酸味弥漫上来,刺激得眼睛发热,但瓶底酝酿的却是一枚苦果。陶野涩涩地想,她哪里有吃醋的权力。可是时麒刚才竟然说有点喜欢你——这让陶野一直僵在那里不敢动弹,连眼睛都不敢乱瞟,只能直直地盯着眼前。
时麒随着她的目光一低头,伸手摸到自己脖子下带的金链子。
“……喜欢?”
陶野茫然地看着她。
“把手给我。”时麒说着伸手把金链子摘下来,然后一圈一圈地缠在了陶野的手腕上。
三圈,恰恰好。
“你知道吗?”时麒看着陶野细嫩的手腕上金光流动,笑了笑说,“这条锁骨链是我教第一批学生后买的。我本来很喜欢收藏戒指,但你知道练太极拳带那个不方便,后来无意看到这条链子,满柜的珠光宝气中她一点也不示弱啊。结果买回来我带上去之后大家都说和我气质不搭,使劲地笑话过我一阵。不过,是我自己喜欢,也不是要带给谁看,我哪管他们说什么。后来带久了,大家都看习惯了也就没人说不搭了,偶尔还有人问我链子哪里买的。”时麒说完这长长的话后就用手指戳了戳那链子,“我突然发现你和这链子差不多……送给你了。”
陶野现在已经完全晕眩了,时麒多会说话啊,她不能不怀疑那些话里大有深意。腕间的这条锁骨链一点都不重,却密密实实地匝着她的手,也匝着她的心。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不能负荷了,如果这个时候时麒再说一点什么,说不定就这样爆裂开来。
时麒看到陶野的脸色不断的转变着,似乎想哭又想笑,她心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