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牌,一脚油门冲回圣玛利亚临终关怀中心。
市内的各个街道几乎都出现了突然昏厥的人。他们有的背着一个大书包,有的抱着一个装水产的塑料泡沫盒子,更有的直接在手里攥着一个大哥大一样的奇怪装置。基层社区医院接收到这批病人后,立马发现了他们不同寻常的医保号码,从而联系圣玛利亚接手;与此同时,圣玛利亚的热线电话几乎被打爆了,大批改造人侥幸逃脱脑电波控制后打来电话求助,其中一个人至今觉得自己“浑身粘ye,在跟一个老婆婆谈话”。
“恐怕是意识不小心投射到发射内容里了。”老梁分析道,“我儿子恐怕也是。”
但他终究是被停职了的人,也不好多说。
“您先过来帮我们一会儿忙吧。”小叶挠挠后脑勺,“我们帮您瞒着上面……实在、实在不行,咱们去找小陈主任,她是通情达理的……”
同科室的年轻医生们一同向老梁投来了期待的目光。老梁嘴角一翘:嘿,这帮小年轻。
“愣着干嘛?还不干活去!”
众人知道老梁这是答应了,但也顾不上高兴。因为大批大批的患者正在从这个城市的四面八方赶来。
特种部队的作战指挥室,杨宇暂时成为了代理队长,“大家都小心,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能摘头盔!记住,这回的脑电波广播是针对咱们改造兵的,敌人很专业!”
“是!”
这一批特战队员,除了柚子,都是新近才成为特种改造人的。这一方面因为外骨骼的技术发展太慢,用改造人有碾压性的优势;另一方面,作战会议上改造人能携家属登上逃生飞船的消息,让不少年轻人心动。哪怕去外太空当牛做马,也好过在病毒蔓延的地球苟延残喘。抱着这样想法的一批年轻人一同接受了改造,他们中的大多数因为体质极佳,很快挺过了术后的复建。
杨宇其实不是这么想的。她一直觉得,丢下地球逃走是件可耻的事。但没有人问她怎么想,一切都定好了。她看着队员们满溢的热情和对于力量的追逐,不禁心生怜悯:这些人可能要过一阵子才意识到自己到底抛弃了什么。
这个时候,柚子举手:“刚刚收到了一个消息,李姐在美容院后的一条巷子里。”
一个技术兵也闯进来:“报告!”
“讲!”
“远程脑电波反向追踪完成,地点为市中心一处民宅。而就在我们刚刚追踪到的时候,信号突然中断了。”
“中断了?”
“无法确认是在防跟踪所以主动切断,还是遭到攻击,被动停止广播。”
“恐怕是被动的。我刚才的消息来自一个李姐的老熟人,原部队医疗队的年茗年医生。”柚子说,“年婆婆一直对李姐的做法挺有意见的。”
“年医生?陈教授很得意的那位女大夫?”杨宇问。
“八十年代失踪的那一个。”
柚子耸了耸眉毛。失踪什么的都是掩人耳目,她很清楚年医生去了哪儿,这些年在干什么。但她决定不要在这种时候聊这个话题。
“去包抄吧。年医生,算起来年纪也大了,可能撑不了多久……”
“行。各小组整队,出发!我先和上面汇报一下组织周围群众撤离的事情……”
队员们纷纷向杨宇投来同情的目光。
撤离在进行中。社区的志愿者们、街道办事处的阿姨们、学校的老师们、公司的骨干们,所有人都在焦心地催促大家撤离。这种突如其来的撤退不多见,以往的防灾演习也往往只是走个形式,所以等到真的有事情了,大多数人都还是手足无措的。
“麻烦大家走快一些,大件行李就不要带了!王妈妈,王妈妈!冰箱不能搬……”
行动不便的老人需要三轮车运,孕妇和孩子要安排有干净卫生间的住所,而大批民众涌入体育场后,体育场根据人数及时调整了空调的功率。饶是如此,还是有很多人喊热喊累,更有体质差的小年轻在撤离途中中暑。
“杨宇,这些可都得算在你头上。”
“是、是!”杨宇抖如筛糠,她的队员们也只能同情地看看她。
而撤退过程中的顽固分子则最叫人哭笑不得。
床下面,衣柜里,淘气的孩子和没人管的中学生很少有愿意乖乖撤退的。街道办事处的刘nainai就从一家人的床底下找到了正在认真学习的一个高三学生。
“保命要紧还是考大学要紧?”刘nainai冲着那孩子吼道。
“考、考大学……”
刘nainai恨不得一巴掌招呼上去。
特种部队在穿过这一批批混乱的撤退人chao挺进市中心时,终于得到了梁斌和张帆的消息。
“梁队长之前被李姐控制了,现在正在圣玛利亚接受治疗。目前已经脱离危险。”
“好。”
杨宇想,还好当时梁斌让自己带不少队员撤了,不然,会有更多的人受到干扰。正想着,他们已经来到了目标外围的埋伏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