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要不属下试着去请教冉燮大公子,他跟在药光身边那么长时间,定然懂得祛蛊毒。”比起墨台烨然的心不在焉,春莲可是很认真地在谋划主意。
“药光……‘生死门’……去年以前,她一直呆在‘生死门’内,只是在今年陪着我从桓州城到了皇都,中间路途多有波折,走得也不是小仓洋里那条道……”墨台烨然喃喃自语,心中原本的不安渐渐被恐惧所取代,他困难地问道:
“夫人离府有多少时日了?”
“主子,您不是一直数着嘛!算上今天,已有七日了。”春莲打趣着,并没有及时察觉墨台烨然的异样。
“这七日来,夫人都是在官道上走的?”
“是的,想必夫人认为走官道更为稳妥。”
“每晚都能寻到宿头?”
“是啊,夫人有的时候会加快脚程,有的时候半天就歇下了。”春莲据实以报。
“夫人始终没有走过错路或是弯路?”
“这个……好像还真没有。夫人应该是边走边问的路吧!”
“这些天里,派出去的人中有没有谁人真真正正跟夫人打过照面呢?”话问到现在,墨台烨然已是一身冷汗了。
“主子,最初秋梅不是已经让人确认过了么?后来派去的人都是在暗中保护,不敢惊扰夫人!”
“不行,我要亲自南下,好好看看她!”墨台烨然迅速下了决定。
从皇都南下的路线众多,其中不乏岔道,一路不停不停地问人也许真的可以避免走错,但若不是自己亲身走过,怎么能如此准确地把握脚程,保证连续七日都在入夜前找到住宿呢?
该死,他早就该嗅到不寻常之处,却因一时意气用事而忽略了!
“主子,您不是说要等皇太君的身子恢复后,咱们再去跟夫人会合吗?”
“因为我怕!一想蛊,我就想到几年前,在别庄的她……那是我们一直在试图掩埋的秘密啊!”墨台烨然由衷希望只是自己多虑而已。
当他急急离去时,他的掌中已是空无一物,那粒浑圆晶莹的琉璃珠竟被捻捏成粉末,在冷冽的寒风中四处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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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玄真的不见了?!”冉燮璘的惊讶绝不是装出来的。
前些时日耳闻毒玄失踪,他还当是墨台府为助毒玄脱身合伙演的一出戏。但今天,墨台烨然居然亲自找上门了,他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
“缦殊公子,在我家妻主失踪的当日,你曾过府拜访,还要求她离开皇都,这……很难不让旁人生疑啊!想必其中定有隐情,不知可否吐露一二呢?”墨台烨然极力放低姿态,只是语气略嫌生硬:“这回是烨然有求于你,他日定当重谢。”
“既然是隐情,那必是不可告人的了。我和毒玄之间究竟有什么事儿,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告诉你呢?”尽管心中泛起担忧,但冉燮璘就是不肯轻易松口,说出的话生生噎住了墨台烨然。
注定难以谈到一起的两人,很快就不欢而散了。
墨台烨然出了冉燮府并没有立时回府,而是站在街角默默等待,果不出他所料,片刻之后,冉燮璘就在一群近侍的前呼后拥下出了府。
墨台烨然一路尾随,发现他们的目的地不是别的地方,而正是墨台府……隔壁的宗政府。
☆、93 疾风骤雨大雾冥晦2
宗政府与墨台府比邻,最初同为太祖皇帝御赐的宅地,但经过几代人长年经营,彼此之间的差距早已显现——这边的墨台氏不断封爵授禄,府邸先后数次得以扩建,占地阔绰,颇具规模;而宗政府相较之下则单薄许多,族中后辈多是顶个闲散的虚位安逸度日,除了承蒙先祖遗惠,便再无任何贡献,若论近些年最为出息之人,估计就数现任光禄寺少卿的宗政绮了。
墨台烨然稍加思量,就抬腿径自迈入了宗政府,自动忽略递帖拜见的礼节。先前他从未来过宗政府,好在该府邸布局是中规中矩的东西对称五进院,游廊过道均为笔直到底,没有过多的曲折蜿蜓,要找到冉燮璘一行一点儿也不困难。
一路走来,偌大的院落冷冷清清,连隔夜的冰雪都未见有人清扫,特意隐藏形迹显得没有意义。这实在不像一位当宠朝臣的祖宅——他心中的疑窦骤增。
宗政府的管事有礼地将冉燮府的贵客领入主厅,却没有立即退下,而是帮着小厮一同奉茶、点火盆、燃香炉,她原想再开一间偏厅招待冉燮府的十来名近侍,但被冉燮璘婉拒了。
待一切打点妥当,管事方才带着小厮退出厅堂。此时,恰好些许雪末撒落到她的肩头,她下意识抬眼瞅了瞅檐边,心中盘算着晚些时候该清理一下屋上的积雪了。
此时,屋檐顶上,墨台烨然悄然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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