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会没事的,谢谢谢谢!”
西辞彻底松懈下来,抬头的瞬间,正好撞进蒋聿城沉沉眉眼中。
其实从开始到现在,蒋聿城那若有所思的目光就不曾从他身上移开过,且随着西辞的说辞,眉心越来越凝重。
西辞一愣,双眼一耷,举着右手,软绵绵喊了声“疼”。
蒋聿城将目光从他身上挪开,看了眼四周的工人,冷静道:“你们放心,工资不会拖欠你们一分,明天我会让财务核实,将工资陆续发给你们。”
看到钱相当于看到了希望,看到了信任,在场的工人原本目的就是如此,蒋聿城这么一说,怎么不同意。
解决这里的事后,蒋聿城带着西辞去医院。
一路上蒋聿城一言不发,西辞有些坐不住,低声怯怯问道:“聿城哥,你是不是怪我刚才……抢了你风头?”
蒋聿城只是问他:“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我今天约了同学到这来踏青,听我妈说你最近因为项目在这一块忙,所以就想顺便来看看,没想到……”西辞将早已想好的说辞脱口而出,瞧见蒋聿城越陷越深的眉心,刚想说话,眼前突如其来一黑,西辞直挺挺倒了下去。
***
放假期间,酒吧生意格外的好。
经历过上次的事,陈娇到底没舍得放弃这个来钱快的行当。
只是这次,她换了家酒吧。
309包厢的客人是个出手阔绰的人,她端着几瓶酒,笑着走进了包厢。
包厢里不像外面那么喧哗吵闹,安静的有些不像酒吧,几个年轻人围着桌子坐着,中间簇拥着一个男人玩骰子。
那男人的手真好看,修长且骨节分明,一摇,一开,竟然是六个六。
听到声音,男人头也没抬,“听说你是蒋明城的女朋友?”
陈娇心一紧,无缘由的冷汗直冒。
在这种地方上班,个人信息是绝对不会交代出去,但面前这个男人,竟然知道!
陈娇笑了笑,磕磕绊绊说:“我不明白先生说的蒋明城是谁。”
一声嗤笑传来,那男人将骰子往前一扔,慵懒靠在沙发上,“分了。”
“什么?”
男人从烟盒里拿出根烟,眉眼轻垂,火机打亮的瞬间,陈娇觉得这人的五官很眼熟。
“和蒋明城分了,我弟弟喜欢你。”
“你弟弟?”陈娇脸色很难看,在酒吧这种地方待得久了,陈娇看人很准。
面前这个男人,并非一般人,而且男人的语气很随意,并没把她放在眼里,像在挑拣。
“之前你在酒吧见过他。”
陈娇凝眉,她之前在酒吧工作,见过的人多了。
男人身边一个年轻人笑了笑,“南哥,我听说前两天蒋明城还在酒吧为了她和咱们的人起了冲突,那怂包现在还躺在医院昏迷不醒。”
“又是这个蒋明城?蒋聿城还真是不会管弟弟,”男人低声轻笑,轻描淡写看了陈娇一眼,“既然不会管,那你们就去把人带过来,我来帮蒋聿城管管。”
陈娇下意识想说之前在酒吧的人不是蒋明城,而是西辞。
可话到嘴边,莫名就说不下去了。
蒋明城是蒋家少爷,而且听男人的语气,和蒋聿城认识,应该不会为难蒋明城才是。
西辞……就说不好了。
第十一章
西辞在工地上猝不及防的晕倒,饶是镇定有加的蒋聿城也略微慌了神,抱起西辞,送往最近的医院。
巧合的是,这医院,正好是工地上那名工人儿子住院的医院。
第三医院。
经过一番检查后,医生初步判定没什么大碍,至于有没有后遗症,还需要等西辞醒了之后再观察观察。
手上的扭伤已经包扎好,蒋聿城坐在病床边,看着床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的西辞,透着一股虚弱。
回国后,他不是没听说过有关西辞母子的话,可他也不是那种听之信之的人。
他还记得第一次在酒店见到他,胆怯的一个劲往元皎身后躲,一声聿城哥哥喊得怯怯的,很乖巧的样子。
与蒋明城的嚣张跋扈不同,看向自己时,他总觉得,西辞在自己身上寻求安全感。
蒋聿城见过不少父母离异的孩子,表面上强装坚强毫不在意,其实心里敏感怯弱,比谁都害怕受伤。
从小就跟着元皎改嫁,寄人篱下的滋味一定很不好受。
你说他勇敢无畏,第一天见面时候躲在元皎身后确实胆小。
可你说他怯弱胆小,今天那么危险的情况下,瘦弱的身躯却有着救他一命的力量,面对愤怒而失去理智的工人,振振有词,毫无退缩之意。
那完全不像一个十七八岁的人。
那么瘦小,偏偏一个劲站在自己身前。
他没有照顾过弟弟,在国外自力更生,也从未麻烦过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