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的态度,并且这几十块钱对她而言像快速飞掠过的蚊虫,可以即刻被遗忘的,但这些可不能让沈老师知道。
这不是什么逢迎谄媚,单纯地,张书妘就很喜欢沈老师这个人,在这种年纪、在职场上,能够保有很多自我的人,她喜欢。
当张书妘单独在社会科办公室,在沈老师桌前整理教材时,常常听见后头的老师们对话,她才知道即使为人师表了,老师们在办公室里头也像在教室里头,会排挤、会不喜欢别的老师。
「…就是不喜欢那种态度,小考卷出了问题也当没看到,大家都是有家庭的人,有谁像她一样冷漠成这样的…」张书妘也听过更令人咋舌的:「…段考卷派六十题给她出,哼,看她八成推也推不掉,也不敢推掉,期中考会忙成什么模样…」
她一直都以为校园里头是和平的地带,在出社会后的纷纷扰扰的世界里头,用粉笔圈出的一块伊甸园…这显然是小学时候的概念了,职场就是有亮有暗的。
沈老师是很超然的,她的脸上常挂着随和的笑,说话很发自内心,即使是批评的言论需要委婉,她也从不会到太过矫做的地步。也是因为,她会用跟学生一样的频率,说出她那个年纪应有的成熟老练,自然的平易近人。
能让办公室的老师都喜欢她,这也是让张书妘很佩服沈老师的部分。
「…妳刚刚说雅群怎么了?」沈老师啜了口咖啡,抬头问林老师。
「不积极。」林老师就事论事的评论,视张书妘为不存在般的对话,许雅群是林老师指导的实习老师,「我派给她第二章第二、三节来教,准备的好只要两堂课就差不多可以讲完了,她跟我说太多、太难,这是一个实习老师该讲的话吗?」
张书妘微微向后退,感觉这个话题进行当中自己并不该听闻才对。
即使她跟许雅群并不特别认识,同为实习老师应当互相照应,但张书妘一向不擅长多管闲事,对她而言,不要涉入这个话题便是对许雅群这个人最大的负责。
「幸好书妘都可以接受我的安排。」沈老师若有所思地说,转头对张书妘笑了笑,「上次说要教….」
张书妘本来打算退到远远地另一侧去假装忙碌,却看到沈老师对自己发出询问的眼神,只好作罢留下。
「亲密关系。」张书妘回答。
「嗯,对,派给书妘的那课是亲密关系。老实讲没带过实习老师怎么编课试教都有点茫然,想想离实习也是有一段距离了。」
「雅群太不像样了。」林老师结论,「书妘就不会推托啊!什么实习报告书…这种东西我们也不是没写过,就不相信会花上这么多时间。」
张书妘在心里同意,实习报告书的确不是好理由,自己每天花不到半小时就大致上可以写得有模有样。
「历史科比较庞杂吧…」张书妘轻轻地说,想到「亲密关系」其实跟国高中那些健康教育或是公民道德没什么两样,不至于需要花上太多时间准备,自然没有推托的理由。不过即使今天她在许雅群的位置上,她也不会随便把抱怨说出口。
「备课就是备课,要当老师就要做好觉悟才对。」林老师铿锵的抛下这一句转身捞起历史课本愤愤然地走出去了。
张书妘看着,其实有点庆幸沈老师不这么严苛、不这么古板。
「那个实习老师完全踩到林老师的地雷了。」沈老师顺着张书妘的目光,看向林老师离去的背影,「半年的实习才刚开始,就可以预测到不好过了。」
张书妘默然。
「今天很早到哦!」
「嗯,不会打扰到老师吧?」张书妘不大好意思地问,看到沈老师笑着挥了挥手,「一周后就要试教了,我…有点紧张。」
「哦哦!放轻松啦!妳要问问题吗?」
「可以等教材准备好了,再来麻烦老师听听看吗?目前我有点不确定…」
「没问题!没问题!我有时间都可以听,其实我很建议妳先印几份小考卷,带回家写写看,找出重点后准备起来会比较有方向。」沈老师赞许地点头,看着张书妘,「书妘妳很认真呢!」
张书妘摇头,不,不要这样讲,她已经落后所有人落后两年多,现在她好不容易找到正确的步调,笃定了就该直直地前进才对。
但总是…总是有哪里还不这么踏实的…
「跟班上处的也还好吧?」沈老师问着,俏皮一笑便承认,「其实没有多少老师派周记给实习老师改的,只是我自己不爱看那种东西…妳不会其实很生气回家都拿飞镖射我的草人泄愤吧?」
张书妘听着笑了,摇头,能体验越多,就能得到越多。张书妘有决心,即使再琐碎的事情,能够造就自己成为一位老师的,她都会去做。何况,她想到林宇侬的便条纸跟周记本,笑得更愉快了,「改周记很好玩。」
「妳看,」沈老师把声音转小,告诉张书妘,「这就是林老师愤慨的点,妳跟许雅群在心态上就完全不一样。」
但许雅群是很干练的,文书工作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