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华高徒;白袍竖子,那堪虎啸龙yin。
柔萝听这三人大吹特吹,倒似是他们将那人打得落花流水,狼狈而逃,按奈不住好奇:“六师兄,你不会武功,怎能围攻那等高手啊?”
容渊脸皮之厚,太华第一,即便是温轩也得道一声认输,闻言只一声咳嗽,神色泰然:“我给两位师兄掠阵,呐喊助威,功劳自然也不算小。”
洛烟兰忍俊不禁,含笑道:“正是呢。”
事实上,南旷微说得半点不错,那人武功,确实不逊太华师尊。
巫恒、承沅刚围攻上去,容渊刚叫了一声好,三人便给那人衣袖一拂,齐齐直跌到围墙下,摔了个狗啃泥。
众人正聚在屋中商议晚上轮流给南旷微守夜,一有异状,立刻通知其他同门,忽然听得动静,疾奔出门,正看到三人齐刷刷摔落。
容渊不会半点武功,摔得尤其疼痛,只觉全身骨头都散了架似的,痛yin出声,乍见一只羊脂白玉也似的素手伸来,将他扶起,柔声道:“六师兄,你没事吧?”却是洛烟兰。
容渊Jing神一振,忙不迭应道:“没事,师妹放心。”洛烟兰嫣然一笑,伸手去扶巫恒、承沅二人。
那人却不客气,飘然落下,身形未稳,已有宝剑龙yin之声,也不知是否因他真气极强之故,但见他满身皆是风劲萦绕,紫苑庭花木簌簌,竟是随之应和,鸣珠碎玉,引商刻羽,宛然成了一支动人心魄的古曲。
众人出房后站得略有些分散,因未曾想到世上竟会有白日行凶的刺客,不由得愣了一刹那,易容成南旷微的流光已给那人一剑贯胸而入。
他一身武功,虽危不乱,当即忍着剧痛,向后急仰,伤口处鲜血泉涌,已脱了被一剑钉死地下之厄,但肩头却给那人衣袖拂到,登时如被千钧巨岩压至,流光闷哼一声,哇的吐出一口鲜血,为那力道所带,身不由主,向后踉踉跄跄地疾退,一瞬之间,脑中涌起一个念头:“当时伏击我的黑衣人中,若有此人,流光早已死无葬身之地!”
那人轻咦一声,似有讶异之意,更不停留,剑光犹如惊涛骇浪,直斩而下,眼见要将流光立诛当场,忽的左面有长袖拂来,劲力强得出奇,却是温轩见事态紧急,不及思索,挥袖来卷他长剑。
本来他以柔克刚,该占上风。但那人目不稍瞬,随手一挥,劲透剑意,撕拉一声,温轩长袖从中断绝,飘飘如蝴蝶散去。
温轩对自己的武功素来自负,自下得山来,又将沿途深山老林的强盗山贼虐了个遍,愈加得意非凡,不料方甫和那人交手,一招之间,胜负已分。不禁微微变色,他手上未携兵刃,不敢赤手去抵挡那人剑光,急忙趋避。
但只这么缓得一缓,电光石火之际,杨篁已至流光身前,当啷清响,他手中长剑犹如蛟龙怒飞,直直迎上那人剑光。
双剑相交,被两人强沛之极的内力震荡,龙yin不绝,两人齐齐一震,退了开去。
林悉早已扶着流光,纤指如弹琵琶,霎那之间封住了他伤口周围的xue道,叫道:“八师弟!”
云方会意,奔上前来,将一瓶暗蓝色的药粉尽数倒在流光伤口上,他调制的金疮药天下无双,刚洒将上去,鲜血立止。
众人见杨篁阻住那武功绝高的刺客,均松了一口气,林悉更是芳怀大慰:“师兄出马,果然非凡,看来不需要我这个二师姐出手啦。”
她见府中侍卫尽皆失色,诸人相继落败,杨篁出手,也不过堪堪抵住那人一剑,自知武功与师兄实有天壤之别,也就识趣,不肯上去献丑。
南旷微喃喃道:“果然好武功!”
脑海中蓦地浮出一张娇媚容颜,美目流盼,巧笑嫣然,心中顿然一痛,低yin一声,几乎站立不定。
流光顾不得自身伤势,叫道:“怎么了?”
挣扎着去伸手扶起南旷微,只见他脸色苍白,眉头间似是凝聚了极深沉的痛楚,低声道:“望舒……”
流光心下黯然:“城主表面上若无其事,心里毕竟还惦记着夫人,唉,可惜,可惜!”
但南旷微素来Yin沉冷酷,只微一恍惚,随即振臂站直,脸上突然倏地笼罩上一层Yin云,因他瞥见那人手中所持并非一柄剑,只不过是一枝桃花。
那枝桃花被那人真气灌注,锋锐不下削铁如泥的宝剑,枝条上花瓣疏落,想是已被此人真气震得零落成泥。
流光顺着南旷微的目光望去,不觉更是倒吸一口冷气。
杨篁深深吸了口气,胸口气血翻腾,甚是难受,只听那人赞道:“好功夫!不料云中城里,竟有阁下这等绝顶高手。”
声音清朗润泽,虽含着一股冰冷之意,但便如风吹碎玉,水击寒冰,说不出的悦耳动听。
别人也还罢了,杨篁却不禁吃了一惊,他见那人数招之间,击巫恒,败承沅,伤流光,退温轩,武功之高,生平除师尊之外,从未见过这般高手,是以适才那一剑全力以赴,看似平平无奇,实则已是竭尽生平所学,不料那人轻描淡写地接下这一剑,竟似从容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