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方便做的事情,以便扰乱视听。而且假如想干点什么一致对外的事情,也不方便让谁牵线,那她也再合适不过。那天借姜希泽的口去威胁戴笠—她知道他们貌和心不和—也只是一种□□,她知道戴笠不会杀她,因为需要用,而且似乎杀她的场合不多,至少在整个南岸,没有地方可以对她下手。在市中心,
想到这里她又笑了,在市中心也没人有这个本事。
她竟有几分看笑话的心情,一边在姜希泽的家里和自己的情人幽会,一边在心里替她的两个侄女婿觉得累。简直比作壁上观还可恶,何况还一边从中渔利。
她那两个侄女婿确实很累。王浩蓬没日没夜的和大老远从美国取道香港再转昆明过来的曾经的老师赫伯特·亚德利{38}一起一个头两个大的研究令人迷惑的密码,他们老早就截获了这个设在重庆周围和日本人联络的电台,但是抓不到人,也破译不了这段密码,不知道对方到底发送的内容是什么—但不管是什么,现在情况危险的是,日军敌机飞来,苏联人送来的高炮都打不到他们。敌机来去自如轻易的轰炸重庆,重重防守形同虚设。
这段日子以来,轰炸日趋频繁,每次截获对方的发信都是在轰炸半个小时之前。王浩蓬拿去和魏大铭{39}商量,众人一起研究了良久,大概能看出这是气象数据。呵,个王八蛋!天气好了便通风报信,以后晴天晒被子其次,躲空袭才是第一要务!
而今亚德利来了,他们便可埋头破译密码。自从战争开始,他就很少见到最好的朋友姜希泽,姜希泽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只有重大战略会议会见到他。有天有急事找姜希泽,本以为又要找不到,居然在大厅就遇见了,他便取笑自己这位连襟:“哥哥,人都说戴雨农神秘的不得了,找也找不得。我看你也快要差不多了。偌大个重庆城,鬼才知道你又去了哪里!”
结果姜希泽脸色并不好看。王浩蓬只觉吃瘪,这家伙是死活都不愿意别人把自己和戴笠相提并论啊!
姜希泽觉得自己现在是不择手段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和军统的人混的久了,沾染这种气息。前日他听说亚德利和别人说到一份文件的时候,感叹中国军人对于破坏日本人的战略物资运输线几乎是不计代价,他们炸了一艘运送物资的船、根本不计较船上也有中国乘客。他听完颇想哈哈大笑,亚德利果然是不知道国人投敌之后的险恶。他训练那些即将派出去的特工的时候,教他们的残忍狠毒远比这可怕十倍—否则,如何震慑那些卖国贼?
根据傅仪恒提供的消息,他联络到布在香港的棋子,才知道中统派出去的李士群没有直接奉命去南京,而是和汪兆铭合流,现在拉拢了好几个人,俨然在上海聚齐了!想到这里他就想打人!当时派了多少拨的杀手到河内去刺杀汪兆铭,结果呢,一个都没成功!一个都没有!虹口公园爆炸案还炸断条腿呢!现如今往上海派多少人也很难在宪兵队的重围中要汪兆铭的人头了。
汪兆铭固然可恨,他想,但一个汪兆铭没有多大威胁,真正的威胁是李士群丁默村这伙人。
哼,这么一想,汪兆铭越发可恶了。
这一天他回家略早,没想到姜希婕也正好到,兄妹俩难得坐在院子里聊聊天。他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好像吐出疲倦一样吐出去。“你们这些人这么可劲儿抽烟,后方产业还得给你们腾点地种烟草。”姜希婕说的没好气,姜希泽只好疲惫的赔笑,“是是是,可是战争年代再要大家戒烟也不可能了。物资的情况怎么样?”“你是个高参,战略物资你不知道?我要是你,巴不得树上结的不是果实是弹药,田里的庄稼只要一个月就能熟。现在汽油这么缺,我还巴不得每天都有用不完的桐油,有砍不完的桐油树。”姜希婕说着说着拿过兄长手里的烟盒和火柴,点了一根。姜希泽倒不讶异于她会抽烟,只是看着她,默默等待她的下文,“我不在中央银行,我也不清楚国家还有多少钱,但照我算,我们离破产也不远了。”说着轻蔑的一笑,“破产倒也不可怕,反正有人会捐钱,物资紧缺了,老百姓就会省吃俭用。可是,”她恨得咬牙,“我就亲眼看着有的人从中搜刮分肥,我还不能管,我好想把他贪得那些钱都给他塞到嘴里让他吃下去活活噎死!”无处发泄愤恨,姜希婕只能把只抽了一口的烟给扔出去。
姜希泽无话可说。只能伸手去拍一拍妹妹的肩膀,跟她小声说自己都看到了些什么,什么人骑墙了,什么人投敌了,什么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了,太多了。最后跟她归结,还是他爹说的那一套,“正因为有这些肮脏,才需要我们去纠正。”姜希婕点头叹气,道:“我有点想爸爸了。也不知道希峻也在过的怎么样。”“想叔叔什么?”“我想他心里难过,一辈子尽是失落。”姜希泽本想安慰,只是物伤其类,何况还是从小疼爱自己的叔叔,人生艰难的压抑气息从胸口涌起,让他良久无语。
“你老在这里坐着,还抽烟,不怕王小姐生气?”他只好又换回嬉皮笑脸的语气,“她今天休息,先回家来睡了。这会儿没点灯,应该还没醒。”“我说呢,这么体贴。”“你少挖苦我。大哥什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