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搭理自己,忙叫道:“庄姜,别翻脸不认人啊,我可是第一个给你丹药的。”
庄姜不答,慢慢走上那阶梯,一步步仿佛她人生里的噩梦,却也是她生命之必须承受之重,自从她知道这一切之后,她便一直处于呆滞状态,仿佛一个醒不来的噩梦,最坏的结果不过如此,可是现在……
当她可以打倒一个人的时候,可以再升级的时候,她觉得她找到了目标,或者说已经找到了在情郎疯狂、家仇国难与身份设计里,支撑着她活下去的理由——她是一个炉鼎,是被刻意做出来的法宝,是一场Jing心准备的计划的一部分,这个计划已经从几十年前,从她出生之前就开始了……
不过,没关系,庄姜仰头望着上面那一层层楼梯,她活着,她还安稳地活着,她就要去做必须做的事情,为一切,为所有死去的生命,与情郎的疯狂,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那个师父,那个父亲,那个飞升大计……
庄姜嘴角露出冷笑,她终于知道造成自己人生一切悲剧的人是谁了?该不该庆幸呢?
转过楼梯便是第二修罗斗场,场子比一级高了许多,台下围着的人似乎也不仅仅限于人类,那高台上,正有高手比拼,但不是那种以力斗之的比武,台上两人的动作都极为缓慢,但是用神识去看,去能感觉到气流运转,庄姜眯起眼望着那两人的动作,在心中慢慢揣摩。
“怎么样?庄姜。”靳尚走了过来,望着高台上那两人,两人皆穿着青衣布袍,一个四十岁上下,留着黑须,道士打扮,内功虽然高,却并无灵气,应该是人间的武功高手,一个则是个和尚,六十岁上下,颌下有须,须发皆白,但是气流的声势却比那四十岁的道士更加强大,瞬间便扫过了那道士,把人压倒了台下。
“好……好……”台下人欢呼起来,庄姜仔细看去,竟然还有灵界练气修士,只不过级别极低,大概也是想做体修,所以过来修炼。
“如何?”靳尚指着台上的老者,道:“这在人间,大概已经是决定高手,能用气流控制他人,并且打倒别人,你呢?”他侧过头看着庄姜道:“你吃了那丹药,得了二十年的功力,不过依然不能与这自幼练习童子功的和尚相比,你想如何呢?”
庄姜深吸一口,道:“试试吧。”说着,挤到人群前面,飞上跳上了高台。
众人见竟来了个小姑娘,纷纷睁大了眼睛,有的喝彩,有的欢呼,有的则跃跃欲试,想跟这个姑娘较量一番。
“阿弥陀佛,施主,你下去吧。”那老僧气流虽然凶猛,却长得慈眉善目,悲悯地看着庄姜道:“施主,你不是我的对手。”
庄家对出家人也十分尊敬,双手合十道:“谢谢师父指点,只不过我还是想跟您较量一番。”
老僧抬起头望着庄姜,见其年纪虽然轻,其内力倒也不弱,点了点头道:“年轻人,试试。”说着,摆出了一个架势。
庄姜若是知道武功功法的话,便知道这个架势乃太极拳里的“白鹤亮翅”,不过她虽然不懂,却懂得去学,眼见那老僧的招式仿佛行云流水,在台上缓缓流动,渐渐的,那气流越来越大,竟形成了旋风般,向庄姜扑面而来。
庄姜身形不动,放开神识去寻找他的气流之眼,只是在那瞬间却有些叫苦,原来那气流是有眼的,可惜转得太快,待你过去的时候,它已经发生了变化了。
庄姜心意一动,不敢再去寻找那气流之眼,而是飞身躲开那气流风暴,却见那气流风暴紧紧地追击着自己,不由在台上转起了圈子。
台下的人看到了,神情更加兴奋,有的希望这姑娘能赢,有的则希望这老僧赢,大家拼命欢呼助威……老僧的禅定功夫十分厉害,对这些声音不闻不问,只是双手翻转,把那气流翻来覆去的地转了个方向,庄姜在奔跑时,本来是想绕着台子躲开的那气流,却猛然见气流已经从后面劫道而来,不由一身冷汗,措不及防里,不及多想,只得迎面向前击去,却听“碰”地一声,被那气流撞到了台阶上,差点掉了下来台。
庄姜毅力极强,迅疾站了起来,喘了口气,见那老僧收回了气流,合十道:“施主,你还是下去吧,小施主虽然内功还高,只不过对于武术拳脚却并不在行。”
庄姜见他一语中的,十分敬畏,合十道:“法师明鉴,我确实不懂,所以要来学习……请问法师,您的招数为什么这么慢,但是气流却如何这么迅疾凶猛?”
老僧微微一笑道:“施主,这就是后发制人的妙处。”
“后发制人?”庄姜一愣,她虽然不懂拳脚,但是倒也明白所有的拳术都是先发制人,如何还有后发制人的道理?
老僧目光清澈,对庄姜点头道:“你也看出来,我用不是力,而是气,这气并非常人普通用的力气,而是舍弃了力,从自身的体质里生发出来的东西,小施主,你明白了吗?”
庄姜听了这话,忖思半晌,想起自己的体质,忽有所悟,自己这炉鼎体质是深为憎恶的,却也没有法子的事情,她竟从来没有想过如何利用这体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