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县李离家的府邸今日热闹非凡。将近四十,面容不算显老,有些富态的男人,穿着一身新郎官的衣裳,脸上带着丝成亲时该有的温和笑容,但眼中却没有多少温度,更没有第一次成亲时毛头小伙子般的心跳感。
在起身准备迎新人时,突然看到门口站着一名少年冷冷地看着他,李离的眼中瞬间回暖,带着宠溺的说:“谨儿怎么来了?”
“来看你怎么娶一个比我还小的后娘。”李谨的声音中带着冷意,他今年已经有十六岁了,而那个后娘比他还小一岁。
他娘死后,他爹就开始不停的找女人,而且每一名小妾身上都总有一方面是像他娘的,眼睛、鼻子、嘴巴、脾气等等,可那是他娘吗?不是,他爹这种找替身的感觉,让他觉得是在侮辱已经逝去的母亲。那个即将成为他后母的女人,和他娘确实长得有四五分相似,表面也温柔贤惠,哼,可真像吗?
他派人去调查过那个女人,一家子就靠着他爹在乡下的老父母和兄弟侄子们省吃俭用下来的钱供养着。所有的清高温顺都是装出来的,没有一点羞耻之心,初见时还想勾引自己,真是够不要脸的。自以为是天下无双的容貌和才德,真清高他也不说了,可那眼中赤.裸裸的*总是不经意就就能流露出来,整天摆着一副高傲如孔雀般的姿态,一想到这就让他总是怀疑自己的父亲是不是眼睛瞎了。
“顺便来看看你是不是眼睛不好使,我听说县里又开了一家很好的医馆,你可以去治治。”自从认为父亲在亵渎母亲后,李瑾就从来没有和他爹再好好说过话,曾经是纳小妾,现在更过分,竟然娶一个他厌恶的女人来代替曾经娘亲的位置,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
李离走到他面前,伸手想摸摸他的头,却被快速的避开,叹了一口气说:“不过是一个玩物而已,你何必这样在乎。”
李瑾抬起头,眸中隐含着复杂,“随你。”,说完后就转身离开。
李离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本来续弦时还强硬撑起来的一点好心情都被破坏得消失殆尽,嘴边露出一个苦笑,主子让他娶一个本来只打算玩玩的女人,这是要害他和儿子离心吗?真是有苦却说不出来。
随后目光冰冷犀利,那一家子想上赶着作死他乐意接纳,他本来就是主子埋在青州府的一条暗线,现在能得到使用,也证明他家主子要开始行动了。想着主子的大计,他重新整理了下仪容,脸上恢复温和的笑容,准备出门结亲。
池修两人先去县城买完贺礼,才慢悠悠的去了李知县的府邸。
一进入大门,韩冽就见他大伯和二伯正忙着招待客人,新郎官的父母早逝,他们这样做虽然不算越俎代庖,但那自居院中主人的样子是特意来帮女婿拉仇恨的吧。
一见到两人,他大伯眼睛动了动,笑着上前说:“池大侄子,五郎你们来了,来这边坐。”
说完就引着两人坐到了有老韩家男宾的一桌,“你们先坐,我先去招待客人。”
“爷爷,四叔,五叔。”韩冽皮笑rou不笑的喊了一声三人,池修也跟着淡淡地喊了一声。
因为已经分家,加之这次请的村中之人都是考中秀才的人家,所以大房并没有邀请三房赴喜宴,韩冽心里想着不请才好,他还怕他娘见到老太太被膈应呢。
老爷子面带慈祥的笑着点点头,他四叔也憨笑了一声,只有他五叔面上带着丝倨傲,并不理会他们,特别是看韩冽的眼神时还带着鄙视。
韩冽并不在意,被他爷爷和nainai养废了的中二病孩子而已,他去计较他就输了。
池修的眸色暗了暗,心下对韩冽只有十六岁的五叔不喜起来。
不多时,新郎就牵着红绸和新娘子拜了天地,韩雯被送进洞房之后,李知县就出来招待客人,见新岳丈早就将自己当做主人代替他的位置招待客人,他心中冷讽一声,真上不了台面,面色依旧如故的笑着。
韩冽总觉得侧面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他皱眉一转头就对上了梁佑炙热的眼神,他脸一黑,立即转过头不看那渣男。
池修早就发现了梁佑的小动作,心中冷哼,韩小猫是他的,谁敢抢他就灭了谁。
随后,新郎官到他们这一桌敬酒,他二伯拿着个酒壶给桌上的人倒酒,池修将桌上的酒一饮而尽,给了一个韩冽放心的眼神,韩冽才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他总有一种预感,这些人今天不会这么老实,但是从表面上看,貌似也没什么可疑的地方,难道是他想多了?
酒席吃得快要结束的时候,韩冽二伯家的二郎主动拉着他去闹洞房,他本来想拒绝,可池修对着他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跟着去,小心点,有戏看。”
他心中的那点小兴奋就开始作祟了,虽然被设计的人可能是他和池修,但是他相信那厮既然对他说出这样的话,就肯定是有后手的。
闹洞房是这个时代的一个吉利象征,当然仅局限于亲朋好友,闹得越开说明以后夫妻两人的日子越过的热火,韩冽和池修的婚礼上并没有人闹洞房,这也让韩冽暗叹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