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虚弱、苍老的声音方从门内传了出来。
随着“吱呀”一声,冷府大门被缓缓拉开了一条缝隙,只见门内站着一个满头白发、弯腰弓背的老者,正一脸惊讶的望着门外满脸欢喜、激动异常的冷云飞。忽的,还没等冷云飞与二娃反应过来,便见老者双膝一弯,跪在地上俯下身去哇哇痛哭起来,哭声凄厉、伤感,似已隐忍多时、此刻方才得以释放。
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冷笙最得力的帮手,冷府大管家。不知这三年家中究竟发生何事,怎得身强体壮、行事利索的大管家,如今竟然像个迟暮老者般沧桑无力、满面焦脆。
只见管家的悲泣之声已然吸引了不少路人,正聚于府门前张望、议论,二娃忙转入门内将管家扶起,待冷云飞也进得门中后,方才把门复又关严落了锁。
冷云飞心中存疑,不待老管家平复心绪,便独自冲入屋内,只见原本肃穆古朴的大厅里,如今却挂满了白色的丧幡,大厅正中间的桌子上立着两块同等大小的灵牌,只见灵牌上赫然刻着的竟然是爹娘的名字。
冷云飞此时如同身处梦境一般,拼命的揉了揉双眼,双脚不听使唤的朝着灵牌的方向靠了过去,每踏出一步便如同踩在棉花上一般,绵软无力、似梦如幻。当她把刻有冷公字样的灵牌握在手中之时,仍像不可置信一般,越握越紧,最后竟然发出了因指甲过于用力的扣着木板而响起的咯吱声,随着力气的不断加重,冷云飞的指甲缝里也开始冒出了刺眼的红色ye体。
从指间传出的钻心的疼痛,让冷云飞十分清楚,此时出现于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而逐渐从自欺欺人中清醒过来的冷云飞,此刻方才听到身旁有人正一边哭泣一边唤着她。
翠莲和巧依二人,正一左一右的跪在灵前,本已哭干的泪水,在见到冷云飞的那一刹那,又犹如堤坝溃烂之后泛滥的洪水一般奔涌而出。当她们看到冷云飞像丢了魂魄一般,双目空洞的呆立在那里,不哭不闹也不问,只是狠狠扣着灵牌,像要把指甲嵌入一般不停地发狠使力。怕冷云飞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刺激出什么问题,忙起身到她身旁不停的呼唤着,像叫魂一般,想要把她的意识尽快唤醒过来。
当冷云飞终于看清眼前翠莲和巧依二人的面孔后,突然伸手一把抓住翠莲的胳膊,用勉强压抑住颤抖但已经变了声调的声音问道:“究竟发生了何时?”
翠莲的胳膊被冷云飞握的生疼,却也并未急于挣脱,只是难过的说道:“二小姐,您总算回来了,您先坐下,我们会把您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府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慢慢说与您听的。”
事已至此,急也急不来,稍微恢复了些许理智的冷云飞,此时方才松了手,像耗尽所有力气一般,一屁股瘫坐在椅子里,低垂着头,静静地等待着即将要被告知的,那些她极不愿接受的信息。
此时,管家也在二娃的搀扶下跟了进来,于是四人便一同围在冷云飞周围坐了下来,已稍微平复了些许心绪的管家,先开口叙述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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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二小姐您离开之后,府中一切事务皆如同往常一般并无二致,老爷的身体状况虽依旧时好时坏,却也无甚大碍,况且随着大小姐对钱庄各项事务的逐步深入学习,已基本可以接下老爷手中的管事大权,老爷省去了这份费脑烧心的活计,每天除了会友品茶、赏花逗鸟,倒也乐在其中。起初,府中众人对忽然少了二小姐您的日子很是不习惯,夫人曾多次想写信问候,可每当信写好之后,方才想起并不知道应将信件送往何处,最后便也只能作罢,只是将写成的书信全部用一个锦袋收了起来,以做慰藉。”
管家话音刚落,翠莲便已起身,自灵堂前放置的一个紫色盒子中,拿出了一个已被装满的锦袋递到了冷云飞面前。冷云飞摸着锦袋光滑的表面尚未打开,几滴豆大的泪珠便已噗簌簌的滴落在锦袋上,瞬间shi了一片。
众人见她如此这般,便也勾起各自心中情绪,不停地抹起眼泪来。
好一会,管家方才又稳了稳思绪,继续哽咽的说道:“本以为日子就会如此这般的慢慢过下去,哪不知,就在三个月前,圣上忽然下了一道圣谕,要招大小姐进京.......”。
“皇上招姐姐进京?只招了她一人么?所谓何事?”还未等管家把话说完,冷云飞的问题便已像连珠炮一般喷射而出。
“二小姐,您先稍安勿躁,待老朽慢慢说与您听”。
冷云飞似是也觉出了自己方才的失态,便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继续安静的往下听去。
“收到圣谕时,老爷也甚感诧异,可圣谕中并未说明是因何事才招大小姐进京的,只令即刻启程。老爷心下不安,便给那前来宣旨的公公送了一份数目不小的辛苦费,顺便想从那公公口中打探出点消息来,可那公公却只是神神秘秘的笑着说是件好事,便再不多话了。奈何圣意难违,圣旨中既已说明即刻启程,便也不敢耽搁,大小姐只吩咐小善随便收拾了几套衣物,便和那公公等人一同离去了。大小姐这一走数十天,老爷和夫人是寝食难安、坐卧不宁,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