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也只是闻其气味,却不曾动过一口。
曲致远之前有提过一次,他作开玩笑般说道:“二哥,你的那些红酒要是不喝,就干脆给我好了,放着多浪费,而且我要喝的时候还得去外面买。”
然而,回应曲致远玩笑的只是曲文韬平静如死水一般的眼神。
就是那种平静到令人觉得他仿佛能看透一切,所以曲致远闭嘴了。
曲文韬看着曲致远将那杯红酒慢慢饮尽,他才开口。
“找我什么事情。”
“二哥,你知道遗香水晶货源出问题的事情了吗?”
“你做的?”
曲文韬神色淡淡,对于这么严重的集团危机,他没有任何的着急。
曲致远没有想到二哥会如此直白地说了出来,他微微一愣后,承认道:“我是动了些手脚,不过那个水晶矿本来就极难采挖,会出意外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别留下马脚。”曲文韬只是这样叮嘱了一句,语气很是漫不经心。
漫不经心到似乎他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二哥,你怎么知道是我做的手脚?”
曲致远自认自己办事干脆利落,而且用的人全部都是自己的亲信,事情不可能泄露出去才对。
曲文韬复又拿起那杯红酒,继续看着里面流光流潋婉转,晶莹剔透。
“我不知道,随便问问而已。”
曲致远只觉得自己后面冒出了一些冷汗,和二哥对话只觉得心中有千万只虫子爬过一般,只因他没办法看透他的表情,眼神,心理以及他的所思所想。
当一个人完完全全地站在你面前,你甚至都能触碰到他,可是又好像不站在你面前一般,这种感觉很是渗人。
“那么,二哥,你愿意帮我吗?”
“说。”曲文韬只有干净利落的一个字。
他只是让曲致远说明来他的来意,但未置可否。
“曲梓城即将启程去巴西,我知道巴西有二哥您多年的好友在那里,我想能不能让他多多‘关照’一下曲梓城,也不枉费他这一趟巴西之旅。”
“你想谋杀你的亲侄子?”
曲文韬一针见血地道出了曲致远的心意。
“我想,曲家有这个想法的人应该不止我一个才对。”
“你要知道,曲老爷子虽然看似不喜欢曲梓城,一旦出事情,他还是会护着他的。”
曲致远听到这个,真是咬牙切齿,“我知道,所以才要在爸爸的视线范围之外除掉他。”
“万一被人知道,手足之间互相残杀的事情可不好听。”
曲文韬视线始终不曾离开过红酒一点,终于,他抬起手,极少地抿了一口红酒。
刹那间时光的醇厚在他的口腔中迅速蔓延开来,鲜美的味道急速地侵蚀了所有的感官,全身毛孔都舒展开来,像是得到了最高的奖赏,又或是达到了人生的巅峰。这样令人不能放手的美味让人迫不及待地想喝第二口。
然而,曲文韬终究镇静地放下。
这就是他为什么收集红酒却不喝红酒的原因,任何美妙的事物都引人沉醉。
而他曲文韬的人生不需要沉醉,只需要时时刻刻的清醒,只有清醒才能记得过去的伤痛,才能不逃避回忆,才能继续有勇气,努力地生活下去。
“二哥你的意思是……不帮我了?”
曲梓城的每一次出差,对于曲家人来说都是极好的下手的机会,上次他去c市,虽然并没有人敢动手,但实际都虎视眈眈,就等着机会能够扑上去咬破曲梓城的喉管,喝尽他的血,吃下他的肉,再夺过他手中所拥有的一切。
等待曲致远的是恒久的沉默,沉默到他都想有了抬步离开的意思,曲文韬还是没开口。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二哥的休息了,告辞。”
“曲梓城远比你沉得住气,就这一点,你就已经完败得一塌涂地。”
曲致远气得磨了磨牙,他实在是看不懂曲文韬的心思,也明白不了他的意思。他顿住脚步,想等曲文韬接着说下去。
可是曲文韬并没有再开口的打算,手拿红酒又走到了阳台处。
曲致远想走,可是想到他刚刚说他沉不住气的话,又多停留了十分钟,可是在这十分钟里,曲文韬已经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最终曲致远还是带着愤愤的神情离开了。
就在他离开关上门的下一秒,另一道年轻沉稳的声音开了口,“二叔当真是叫我来看好戏的。”
一直坐在阳台角落,被落地窗帘遮住的曲梓城终于说话,他手边的另一瓶红酒已经被他喝了一半多,只因这跌宕起伏的好戏实在是想让人喝彩。
无奈介于他三叔曲致远的在场,他不能出声,于是只能用喝酒来代替。
“就算我助他一臂之力,他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
曲文韬毫不客气地用最鄙夷的词语来描述他的亲兄弟,明明刚才他一副不赞同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