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就认定我是凶手?”
“当然不,”无欢看了看鉴真返回的信息,笑眯眯地道,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还有人证, 杜先生愿意站出来指控你。”
陈伯倏地站起来,“你们信他?他是为了逃罪才把所有罪名都推到我身上!他想让我顶罪,我是被冤枉的!”
无欢遗憾地耸肩, “不,杜先生也认罪了,关于进一步的物证, 他也会陆续提供。”
陈伯哑然了片刻, 随即放声大笑,“好, 好!好事坏事他一人都做绝了。他还说了什么?”
无欢转述杜先生的话,“他说, 他对你很失望, 无话可说。”
“哈哈哈, 失望?”陈伯笑到一半时蓦然停下,“对我很失望?我伺候了他这么多年,分一杯羹怎么了?我也不想死啊, 我不想死有错吗!”
“可是那些女孩有错吗?她们就该因为你而去死?”无虑道,“她们难道就该死吗?”
老陈平淡地道,“人性都是自私的。”他不想死,那么,只好让她们去死了。
“其实你就是贪心,不要拿人性做掩饰。”无欢直接撕下那层遮羞布,毫不客气地道,“恐怕是杜先生想收手,你却不肯失了机会,就专门挑那些用完了三次机会,被杜先生拒之门外的女客下手,这样即便她们是死了,也可以瞒过杜先生让他为你顶罪。你真正想要的,是杜先生炼丹的手札笔记,对吧。”
“一派胡言!”老陈紧了紧拳,他恼羞成怒地想去拉无欢的衣领,却被他轻巧地避过,他用力地一拍桌子,“我要见先生,你现在就告诉他,我要见他!”
无欢无虑充耳不闻,从腰后掏出手铐,“不好意思,闲话时间结束。我们走走程序,你配合一下。”
“不!”老陈将手缩在身后,“我要见杜先生!我要见先生!先生!先生……师父!”
“你要见他吗?”鉴真道。
杜先生垂着眼,他与陈伯,数十年来亦主亦父亦兄亦子,他一动不动地静默了良久,“……不见。”
“陈伯得的是癌症,他这一去,你们怕是没有机会再见面,”鉴真好意提醒,“真的,没有什么话要留给他?”
“没有。”杜先生依然是同一个回答,“至于那些丹药香碳和手札,我都会毁了,要是不放心,你们可以派人随我一同前去。”
“你,不是要等嬛君吗。”她迟疑着道。
“……不等了。”杜先生慢慢地摇头,摩挲着胸前的银色怀表,疲惫地道,“她不会出现的。”他等待了太久,太久……他真的太累了,终于肯告诉自己,早该相信,那就是一个谎言。
那个诺言,永远也不可能兑现。
“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断的重复着希望,失望,希望,又失望……”杜先生留恋地凝视着鉴真的眼,“我曾经以为,你会是她。激动又欣喜地带你上了阁楼,给你看当年嬛君留下的旧物,请你吃嬛君最爱的菜,和你赏她最爱的花……但你不是她,你只是像她罢了。”他很清楚这一点,只是熬不过漫长的等待与寂寞,忍不住饮鸩止渴。
被留下来的人,往往是最痛苦的。
杜先生寂寥疲惫,心灰意冷的眼神,同是独行在这个时代鉴真深有感触,她不知该说些什么,轻轻地按了按杜先生的肩。
“无碍,我也活得够久了。”杜先生却是轻笑一声,洞悉地对鉴真道,“既然已经抓到了老陈,接下来应该是我了吧。”
鉴真视线游移了下,其实原仲芳十分钟前就让她带着杜先生进特别行动组的拘留处,关于杜先生的罪责判书估计要过一阵子才会下来。毕竟他的能力实在是太危险了,就算他不是凶手,日后也必须处于特别行动组的监管之下。
杜先生宽慰道,“我明白,你无须过意不去。虽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她们的死,我本是难辞其咎。”他的容颜依然是那么年轻,然而内里的皮囊却已老去腐朽,“我早就不该强求,不该继续铸下大错。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杜先生在这一夜散去Jing气。
翌日,当众人打开房门,眼前一夜白头,鸡皮鹤首的耄耋老人令所有人倒吸了一口气。
“杜先生,你……”即便是曾经将杜先生看作是潜在情敌,暗暗警惕的江道义也不禁动容。
“这是我应得的惩罚。”老人低哑浑浊地道,他倚靠在床头,依旧有礼地道,“可以为我寻一根拐杖吗?我怕自己……走不动了。”
江道义急急地去附近为他买了拐杖,杜先生温和地道了声谢,他拒绝了其他人的搀扶,先抚摸着拐杖熟悉一下,而后颤颠颠地支起身子,一点一点慢慢地走出房间……
“我可以在院子里走一走吗?”曾经颀长的身形佝偻了下来,老人以着另一个角度,重新审视这个世界。他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原仲芳悄不可闻地轻叹一声,“你自由了。”
“多谢你们……”老人真心地道,微风拂动着蓬乱的白发,他拄着拐杖,生疏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