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肯定是往北走,这条岔道地势相对更平坦,或许几率会比较大……”虽然不清楚他们昨天是从哪条路离开,江道义只能推测一个大致的方向。
鉴真已经默契十足地在选定的方位上画了路标,两人肩并着肩,开始往密林深处走去……
“奇怪,怎么连一只鸟也没有看到?”行至山腰,长久的寂静让江道义忍不住疑惑地举起手电往头顶交错的树枝照去。
两人一边放慢了脚步,一边缓缓转动手电筒,鉴真的夜视能力比较好,她的目光跟随着灯光快速移动,尽可能扩大搜寻范围。
“等下,就在刚才那棵树的后面!”鉴真突然叫停。
江道义将光线往后稍稍挪了挪,走近了几步,终于努力辨出隐在杂草丛中,那一小簇被泥水染成深灰色的翎羽。若不是经过鉴真提醒,又特意走近了细看,凭着rou眼在这个夜晚是绝对发现不了的。
这是一只死去多时的红雀。
从这个位置朝四周辐散开来,他们又在细密的树枝间与灌木丛底下发现了十几具零散的鸟尸。
江道义折下两根细枝,轻轻地拨弄着红雀小小的尸体,“这些鸟没有外伤,但是也没有腐烂,死去的时间看起来都很接近,大概不会超过一天。”
“为什么它们会集体死亡?”鉴真思索着,“会是吃了有毒的食物吗?”
“这种野鸟警惕性很足,也不会有人对一群鸟特意下毒吧。”江道义的目光从鉴真的破邪剑上略过,识趣地把手电筒交给鉴真,解下自己的新剑剖开红雀的尸体细看:除了几只虫子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食物。冷死饿死不可能的话……江道义自嘲道,“总不至于是被吓死的吧?”
“阿义,你说这有没有可能与那四个人的失踪有关系?”
“或许吧。”江道义拿出手机对着死无全尸的红雀拍下几张照片,两人继续前行。
雨不知何时越发得小了,似轻烟一般薄薄的在光晕中飘荡着,不知不觉,这似雨似烟霞的白雾笼罩了整座山,即便是强光手电筒,也只能照出前方一米处,鉴真不得不将另一个手电筒也拿出来,与阿义一起绑在手腕上。
在无边的长夜与凄清中,时间被无限的延长,越发崎岖陡峭的山路让江道义不得不攀着藤蔓和山石上下,入夜后shi重的露水混合着渗出的汗ye,让他从里到外都被shi冷的寒气包裹,他从背包掏出一条巧克力掰成两段,将更多的那一截递到鉴真的嘴边,“吃一点巧克力,补充一下能量。”
鉴真啊呜一口咬下,摸了摸阿义的额,满手是冰冷的汗,“我们走了这么久,要不休息一下吧。”
“不用休息,只是流点汗,过会儿就干了。”
她坳不过他,仗着目力,她略前进一步转头四顾,茂密的树丛逐渐稀疏了起来,地上的泥土层踩上去也坚实了许多,迎面吹来的山风陡然加大,她停下脚步,“阿义,前头好像没路了。”
回答她的只有凌厉呼啸的风鸣……
鉴真蓦然回头,前一秒还在身后的阿义呢?
“阿义——”
江道义咬紧牙关,加快了脚步。
刚才……他似乎听到她的呼唤。
只不过是一个错身的距离,江道义便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少女,瞬间消失在茫茫浓雾中。
但这怎么可能呢?
只是一眨眼的时间,一个大活人竟然会凭空消失?
——“山上有,有鬼……王勇不见了,我们去找他,然后一个一个,都不见了……”
江道义不由想起小徐之前的话,他原以为他们是分头去找人,才会这样一个接一个的失踪。他到这一刻才体会到小徐当时的惊恐,似乎有一张无形无影的网,在暗中悄悄窥视着他们,只待一个成熟的时机一举捕获。
他的呼吸越来越重,脚踝关节处的软骨也隐隐酸疼,但他不敢停下脚步。因为只要汗一冷却全身便会一阵紧一阵发冷,越是休息,就会越丧失继续前进的力气……
又是一条岔路。
江道义眉沟越发深蹙,弯曲盘旋的小径忽然多了起来。
他再次掏出马克笔在树干上做记号,折返时脚下忽然‘咔哒’一声。
这是……指南针?
他捡起指南针,表盘被他踩出了一条裂纹,纹丝不动的指针让他有些失望的确定它已经完全失去了辨识方向的功能,不过抹去泥水后依然鲜亮的表壳也让他确定昨晚小徐一行人曾经来过这里。
他犹豫了下,将指南针放进背包,如果……他是说如果,如果那四人不幸在山中遇难,有个遗物也算聊表安慰。
冷白的月光穿过稀松交错的枝桠,斜斜地从他身后投注多情的一瞥。
江道义关上手电筒,拉下兜帽望向天空,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淋漓不尽的雨水终于停了下来,被隐藏多时的月亮出来了,连这笼罩天地的茫茫白雾似乎也在月光中慢慢的消融……
或许,当雾彻底散了以后,他就能找到鉴真了。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