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虽然不重,却令妍华感到莫名的心疼。却说,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叱咤风云的太后姨母落泪。Jing明强干如她,在万民心中一直都是如神祇般的存在,即使在母妃下葬那一日,她都不曾如此过,可今日却...
妍华心中慌乱,一时竟不知道如何是好,故只得反身抱住太后,不断的在她耳边轻唤:“姨母...太后姨母...快醒醒...快醒醒,我不是母妃,我是妍华,我是妍华呀。”
反反复复唤了许多遍,才终于让太后从癫狂状态下清醒过来。妍华长舒一口气,在心中感慨太后对母妃姐妹情深的同时,愈加担心自己的事情。可就在这时,事情出现了意想不到的转机。
“妍华,你可是真的想清楚了?独孤判可不比寻常男子,即便一时为情所迷,却绝不会为情所困。他的心里有太多太多的东西比你重要,将来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算是姨母也护不住你。更有甚者,他若胆敢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姨母也绝不会因为你而对他心慈手软!可到时候你...”
“不会的!”妍华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不仅立即出口打断太后的无端臆想,还随即信誓旦旦向她保证道:“姨母放心,有妍华在,他绝不可能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更何况...”妍华咬了咬唇,抓住机会展开柔情攻势:“更何况,妍华相信母妃要是还在世的话,她也一定会希望妍华能嫁给自己所爱的男人。姨母,父王母妃都不在了,您就是妍华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亲人,如果连您都不肯成全妍华的话,母妃在天上也会不安心的。”
或许是因为想起了自己死去的妹妹,又或许是真的被妍华的话所打动,对此事一向坚决反对的太后,居然难得的在态度上出现了松动。只见,她温柔的抚摸着妍华的俏脸,凤眸渐入迷离之境,嘴唇若有似无的颤动着,也不知在对妍华说话还是在喃喃自语:“罢了罢了,权势、地位这些个东西,不就是为了让哀家在乎的人能够为所欲为吗?”
说罢,太后长叹一口气,在妍华尚未领悟到此言的Jing髓所在之时,便挥手让她跪安退下。而在这之后的第三天,皇帝陛下便下诏封乐宁郡主为乐宁公主,并将乐宁公主赐婚给了鼎北王独孤判。
时至今日,妍华不得不佩服太后的高瞻远瞩。但在当时,一心沉溺在爱情甜蜜中的她,不仅浑然没意识到太后姨母的担忧也许都是肺腑之言,还单纯以为只要过了太后这一关,她就能够走上那条通往幸福的康庄大道。虽然,马上,她便发现这条康庄大道并不如她想象中那般宽阔平坦。
妍华记得那是婚期已经近在咫尺的某一日,她从太后宫里请安回来,忽闻独孤老夫人今日亦有进宫来探望皇后娘娘,于是便立即调转马头前往坤仪宫,希望能提前向自己这位未来的婆婆面前露个脸,若能顺带讨得她的欢心就再好不过了。
说起这位独孤老夫人,妍华其实早就有所耳闻。据说,她治家严明、手段了得,不仅老国公对她言听计从,将国公府上上下下尽数交由她处理,几个嫡亲儿女也在她的悉心教导下,也均长成了人中龙凤,令人好不羡慕。就连太后都曾说过,独孤夫人不但是她在闺中之时,唯一可与她一较高下的对手,也是当今天下,她唯独钦佩的女子。
虽然妍华此时尚不能理解,为何一向眼高于顶的太后会对其有如此高的评价,但过不了多久,她便切身体会到了这其中的奥义。
在前往坤仪宫的宫道上不期而遇,妍华终于近距离的接触到了这位传说中的一品国公夫人。但见,她体态匀称的身子上,穿着一套大方得体的墨绿色四喜如意纹宫裙。整齐乌黑的秀发被挽成简单的盘桓髻,仅有几枚赤金双寿铀随意点缀其间。保养得宜的脸上一丝皱纹也无,和蔼可亲的眉眼更是与独孤判有七分相似。而这也许就是为什么,妍华一见到她便会心生亲近之感吧。
那厢,独孤老夫人对妍华的到来并未感到惊讶,不卑不亢的相互见礼之后,居然还主动提出想和她结伴出宫。于是,这对未来的婆媳俩,有说有笑的相携登上马车,晃晃悠悠远离宫城而去。
装饰奢华的马车上,热络的气氛不知何时已消弭于无形。明明对面坐着的是一位慈眉善目、端庄优雅的老妇人,妍华却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尤其是,当她们开始下面一段对话后。
“乐宁公主果真是倾国绝色,怪不得我儿这么多年都见之不忘。”马车甫一驶出宫门,独孤老夫人即发此感叹,且显然这只是在抛砖引玉,所以妍华亦只是自谦以对:“夫人说笑了,妍华不过蒲柳之姿,哪里当得起王爷如此垂怜。”
“呵...”听到妍华这般“睁着眼说瞎话”,独孤老夫人忍不住兀自笑出声来,且这一笑就笑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缓过神来继续道:“公主不必自谦,老身活到这把年纪,这点眼力见儿还是有的。放眼整个长安贵族圈子,堪堪可与公主的美貌一较高下的,恐怕也就只有我的小宸了。”
独孤老夫人嘴里的“小宸”不消说,正是她唯一的亲身女儿,如今的正宫皇后——独孤宸。可是,依着大楚森严的尊卑制度,即使母女之间感情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