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脑门,他深吸口气,哑声道:“什么叫死过一次,你把话说明白。”
“庄白书,你跟他生活了这么多年,就没发现过一次不对劲?”郭敬讥讽地看着他,“许笙为什么那么了解你,一开始对你避之不及,后来又跟你分手,你就一点没想过都是因为什么?”
郭敬真觉着他对庄白书说这些简直就是痴人说话,对牛弹琴,可他没法再熟视无睹,他没法眼看着许笙因为这么个人,又把一辈子投进去,却石沉海底,没人知道他的难处,只有他……
郭敬捏紧了庄白书的领角,激愤道:“许笙活过一辈子,他为了你自杀,死了之后又回到高中,他重生了,懂吗!?”
“什么……”庄白书震惊地看着他,脑里开始走马观花地浮现一幕幕先前的记忆,魔障了一样。
“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好好对他,你那个爹这次没得手,以后更不可能善罢甘休。”郭敬眼中闪过凌厉的Jing光,“你要是没立场护好他,就离开他,别再让他因为你涉险,明白吗!”
“你们两个,干什么呢!”
里面出来个民警,迅速把僵持的俩人架开,喝道:“派出所门前打架,你们疯了吗?”
“警官,我们没打架。”郭敬冷冷地看了庄白书一眼,“我只是让他清醒点,别整天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说完,转身离开了。
庄白书脸色青白,半天也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郭敬没有半分玩笑的意味,反而严肃地让人震目,许笙为他而死,现在又重生了,他到底在说什么……
庄白书突然有种预感,之前许笙受伤血流不止的时候,想告诉他的“真相”,说不定就是……
庄白书浑身僵寒,他马不停蹄迅速打车回了医院,到病房时,发现徐梅也在病房里,许笙已经醒了,徐梅眼睛哭的通红,两人好像正在说话。
徐梅见他进来,连忙握住他的手,哽咽道:“我听许笙说,是你救了他,不然他现在还在那群绑匪手里,说不定…会发生更严重的后果,白书,阿姨真的……谢谢你。”
庄白书摇摇头:“阿姨,这是我该做的,许笙是我最重要的人,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竭尽全力护着他。”
徐梅抹了眼泪,追问道:“白书,警察那边怎么说,找到是谁指使这次绑架吗?”
庄白书喉结滚动,难言的情绪在胸中翻涌:“警察还在调查中,等有了进展马上会通知咱们。”
“好,那就好……”
徐梅来回看了俩人一眼,心中了然,她摸了摸许笙的头,温柔道:“汤趁热赶紧喝,你不是想吃我做的粥吗,我回去给你做,你们先聊吧。”
庄白书感激地看了徐梅一眼,礼貌地与她道别。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他们对视到一处,交错的视线中蕴含着太多的情绪,庄白书只觉酸楚涌上喉头,他几步走到床头,俯身吻住他的嘴唇。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彼此的面颊,热度透过两片唇瓣,仿佛点燃了星火,好像只有通过这样,他们才能真真切切感受到彼此的存在,何其庆幸,他们历经了那么多的磨难,他们还能够彼此相守,相拥,相吻。
两人分开时,庄白书手掌覆在他的脸侧,头额头抵着他的,低声道:“你之前要告诉我的事,是什么?”
许笙一怔:“什么?”
庄白书喉头发紧:“就是那时候在车后,你没来得及说的话,现在告诉我吧……我准备好了。”
许笙气息停滞了一瞬,他明白了庄白书说的是什么,就这么过了好一会儿,他犹豫地,哑声道:“我、我要说的,你可能不会相信,而且我认为你知不知道并没那么重要……”
“许笙,告诉我吧。”
庄白书握住他的手,厚重的热度传过来,许笙与他对视,被那眼里的沉寂影响了一般,心中的焦虑平复了不少。
“我相信你,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庄白书眼神坚定平静:“但我想让你也相信我,相信我有能力让你依靠我,我只希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让我知道真相,好吗?”
许笙诧异地看着他,心头泛酸,内里的挣扎渐渐被疏顺开来,他抿了抿唇,最终点头道:“好……我告诉你。”
庄白书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说话。
许笙曾设想过无数种情况,他会以怎样的心情、以什么话作为开场去向庄白书讲述一切的真相,他甚至已经打算好把一切埋在心底,带进坟墓里。
可他没想到这一刻真正来临时,两人会是这样的平静安详,就好像诉说与倾听一段陈年旧事。
他也没想过,一切被说出来后,他竟会有这样的轻松和释然,就好像堵着胸口十多年的重石轰然落地,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坦落,那种背守着秘密活下去的日子终于迎来了尽头。
他眼看着庄白书的表情由诧异、震惊、复杂,最后又归于沉重。
许笙靠着床头,唇阔有些干燥,庄白书帮他倒了水,扶着他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