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吞吞地走到厨房,先把水烧上。
捧着温水去房间里吃药,在床头来回找了几圈也没找到药瓶,趴在地上往床底下看时,听到门口传来苏朔的声音:“在找这个?”
余棠扭头,看到他手上的药瓶,脸色一下子变了。
苏朔倒是从容,走进房间把药递过去,余棠伸手去拿,他又收回手,高举药瓶放在眼前:“我来看看,每日两次,每次一粒,对吧?”说着便打开瓶盖倒出一粒送到余棠面前,“喏,吃吧。”
余棠咬了咬泛白的嘴唇,缓慢地抬手,碰到苏朔掌心的指尖凉得仿佛没有体温。
吞药的时候喝水呛到,余棠咳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苏朔半蹲下,轻轻拍他后背,还问他急什么,不就吃个药吗?
吃过药,余棠去厨房做早餐,回头便看到苏朔笑眯眯的倚着门框站,错眼不眨地看着他,眼神露骨得让人如芒在背。
吃早饭时两人都没说话,苏朔吃完出去抽烟,这回时间格外久,余棠洗过碗扫过地,把衣服都塞进洗衣机,他才悠哉地进来,见余棠忙完了,道:“去趟医院吧。”
余棠显然是在这段时间里做好了心理准备,表情没有一丁点慌张,问:“去医院干什么?”
苏朔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你说呢?”
余棠别开脸:“不去。”
苏朔不知道他哪来的底气,事到如今还能如此淡定,不由分说抓起他的手腕就往外走。Omega的力气与alpha不可同日而语,余棠没来得及反抗,就被苏朔拖到下山的小路上。
“你放手,我不去。”余棠挣扎得气喘吁吁,脸都涨红了。
“为什么不去?”苏朔不仅没松手,反而握得更紧了,“检查身体,对症下药,不比自己买药乱吃一通强?”
余棠不确定苏朔是不是在开玩笑,一路小跑着被拖到山下,刚在后座坐好,车子就飚了出去。余棠心跳很快,下意识护住肚子,抖着嗓子小声道:“开慢一点。”
苏朔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收回视线后,踩着油门的脚却一点没松。一路风驰电掣地来到医院,下车时余棠扶着车门站都站不稳,忍了好久才将呕吐感压下。
右手腕被攥得生疼,余棠跟在后面有气无力地说可以自己走,苏朔见他态度软化,反而更加心烦意乱,松开手径自大步往前走。
私人医院人不多,走道尽头拐了个弯,苏朔突然停住脚步,转身看着跟得气喘吁吁的余棠,沉声道:“我们谈谈。”
两人转移到医院楼下的小花园,余棠在长椅上坐下,刚喘匀气,就听苏朔道:“离婚,或者打掉,二选一。”
余棠怔住,张了张嘴,有些茫然:“什么?”
苏朔直到刚才还在犹豫,能把这句话说出来已经不容易,这事明明是他占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干坐了一整晚还是不能果断做决定。
没等他重复一遍,余棠迟钝地接收到了他的意思,磕磕巴巴回答道:“不……不离婚。”
苏朔哼笑一声,都到这时候了,这个坏心眼的小Omega还以为整个地球都能顺着他的心意转。
他在余棠身边坐下,诱哄般地说:“离婚有什么不好?我不会把这事说出去,你可以放心跟你的情郎双宿双栖,这样岂不是皆大欢喜?”
余棠依旧迷茫,目光没有落点,稍微偏了偏头,听不懂似的:“情郎?”
苏朔更想笑了,岔开腿往后仰,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说:“怎么,不承认?上一次当就够了,你以为我还会栽第二次?”
回想起余棠过往的种种手段,苏朔心中依旧是恼火居多。他和余棠只在结婚初期有过几次房事,且几乎都是他主动,余棠不拒绝也不配合,只在舒服狠了的时候从喉咙里逸出几声呻yin,活像在执行任务,搞得苏朔也渐渐没了兴致,再加上后来工作忙,在家碰面的次数少,他连余棠的发情期在什么时候都不知道,如今掐指一算,两人至少有半年没上过床了。
余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来的可想而知,苏朔原本就对余棠突然离家出走的举动存疑,如今恍然大悟,什么度假一年,分明是为了给情郎生孩子找的借口。
亏他还因为这小Omega前几天的“表白”心神不宁。
独占欲强是几乎每个alpha的通病,全世界也没几个alpha能接受这样被戴绿帽。苏朔此刻根无暇顾及旁的情绪,能冷静地坐在这里说话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他咬紧后槽牙,尽量使自己保持冷静。
让他没想到的是,余棠听了他的话,还在装不懂,黝黑澄澈一双眼睛直直看着他,就算被揭穿,还是镇定多于慌乱,语气平缓道:“没有情郎。”
苏朔失声大笑,引来路过的两个小护士频繁侧目,笑完坐着半晌没动,忽而直起身子靠近余棠,再次贴在他耳边:“那你告诉我,脖子上的咬痕是谁留下的?”
回去的路上,苏朔把车开得飞快。他觉得自己今天有点失控,这感觉很糟糕。
他没有标记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