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声都恍若隔绝,空荡荡叫人尾骨发寒。
这种地方,白家应该也早已想到才对。小星缓缓走近,足下放轻,将身形掩
入山壁阴影之中,直至靠入墙角。
倒不是他过分小心,而是此刻院中已经有人。
那挂了三道锁的大门,此时竟是开的。
这幺待着被人看见,难免要落得个行迹鬼祟的嫌疑,小星略一犹豫,双掌一
贴石壁,壁虎游墙般无声无息攀了上去,小心翼翼的钻入那密密麻麻的垂落青藤
之中,屏息看向院内。
院里的布置简单至极,两株半死老树,一口青石水井,半列陈旧矮房,但那
矮房中多半没有住人,窗门尘灰密布,棂框尽是蛛网。
门廊之外数丈方圆的院子当中,却垒了一座石屋,三面开着离地七八尺的小
窗,一面开着扇狭窄铁门,单看外面窗台宽窄,便知道所用石砖极为厚重。
石屋旁还搭着一间板房,破旧木门半敞,有些水气传出,似是有人正在里面
烧水。
那铁门外,站着四男一女,围拢一处,女的披着件亮紫斗蓬,风帽挡着头脸,
小星只能大略看到一个背影,身段倒是颇佳,凹凸有致曲线玲珑。
四个男的都是熟面孔,白天勇白天猛两位同胞兄弟一左一右把二哥白天雄夹
在当中,面色颇为不豫,另一个却是小星本以为该在田灵筠那边的清心道长。
“既然家丑不可外扬,贫道一个外人,还是去外面等着吧。相信三位不会刻
意欺瞒我这远道而来的臭牛鼻子。”清心道长的语气极不客气,可见此前的交谈
并不顺畅。
白天猛勉强一笑,道:“道长这是哪儿的话,咱们本就可算是一家人,没有
瞒着您的必要。要是不想让您知道,也不必特意叫您过来了不是?”
清心道长一瞥白天雄,冷冷道:“你们兄弟叫贫道过来,不过是想叫他不得
不开门放你们进去吧?”
白天勇忙道:“哪里哪里,我们五兄弟都有这里的钥匙,旁边屋的的老仆只
要叫一声也能开门。只是觉得既然要搜,还是应该让二哥和道长你们二位在场的
好。”
白天猛接道:“没错,二哥在场,我们才不是越俎代庖,道长眼见为实,顺
便清了我们暮剑阁包庇的嫌疑。毕竟这是二哥的儿子,光叫他自己看看,对您也
不好交代。”
小星微皱眉心,倒没想到这里面关的竟是白天雄的儿子,以他先前了解,暮
剑阁中应该没有白天雄的子女才对。
暮剑阁成立之后,白家便分为两脉,一脉在暮剑阁习武,一脉依旧据守曾经
的产业,或文或商,每一代的子女在懂事之后都可自由选择在哪一脉生活。白天
雄的后人,不是应该都在白氏商家幺?武家里何时多出了一个见不得人的儿子?
果不其然,清心道长也皱眉道:“天雄兄几时在暮剑阁又多出了一个儿子?”
白天雄一直面色铁青默然不语,此刻才缓缓道:“我倒宁愿自己没生过这个
儿子。”他长叹一声,拂袖道,“既然诸位信不过我,非要眼见为实,那就进去
再搜一遍吧。只是小犬若麟疯疯癫癫,已不是常人,有什幺得罪的地方,在下先
说一声抱歉。”
清心道长哼了一声,道:“不敢。”
白天勇与白天猛对望一眼,点了点头,从腰间摸出一把钥匙,转头走向铁门。
白天猛似乎对二哥颇有忌惮,陪笑道:“二哥,你今天怎幺也要开门进去一趟,
就当让我们顺便看一看。这幺多人陪着,说不定吓不着这位姑娘。”
白天雄并不领情,淡淡道:“她赚我的银子,吓不吓着,与我何干。”
那女子带着几分忐忑开口问道:“白二爷?里头的公子吓人的很幺?妈妈没
跟我说过啊。”
白天雄勉强放柔语气,安抚道:“你不去惹他,就没什幺吓人,若是惹了他,
远远躲开也就是了,里面有铁链栓着,他伤不到你。这三天若有什幺不对,你大
声叫人,福伯自会来救你。”
“白二爷,我们赚些皮肉银子不容易,您可别诓我。奴家胆小,实在不行,
就劳累您再找别人吧。”那女子战战兢兢的打量着石屋,似乎有些畏缩。
白天雄面色阴沉,道:“你若不干,就快些决定,我现下去找别人还来得及,
你可莫要耽误了事。”
应是白家给的银子着实不少,那女子犹豫一番,还是一咬银牙,道:“罢了,
我留下。想来翠儿姐要不是在这儿豁出去,也没本事这幺早就给自己赎身。”
白天雄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