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证据又如何,崔大人是提刑的官,做事就得捧着颂刑统,我们做事却不用太讲究,石头碰石头,来一个解决一个。”
这是她的风格啊!节南噘噘嘴,“你要硬来?”
“难道还跟他们来软的?”王泮林反问。
崔衍知看不懂这两人互相拆台,横竖他只能干瞪眼,归为一类,“你们到底如何打算?”
“他们不留证据,我们不留活口,削减隐弓堂杀手数目,想办法找出他们的暗堂,一个个拔除。”王泮林手下的木条有了剑的雏形,“崔大人别对着我们执法办差就行了。”
“你们?”崔衍知眯了眯眼,很快明白了,“兔帮。”
“尊明社。”王泮林纠正崔衍知。
节南两眼亮晶晶,“新名字?”
王泮林炫耀般笑道,“尊重光明,向往光明,大气否?”
节南想了想,“大气不大气我不知道,就知道如果改为尊明教,直接就是一邪教了。”
这下,连崔衍知都笑了出来。
“我读书少,要不还是帮主取一个,一听就是名门正派的?”王泮林谦逊得很。
节南嘴角往下一弯,双手抱拳,无声告饶状。
崔衍知一面心羡,一面鬼使神差,“我这边有任何隐弓堂的蛛丝马迹,也会立刻知会你们,即便称不上证据。”
节南惊奇看着崔衍知,叹道,“崔大人跟我们学坏了。”
王泮林吹开木剑上的薄屑,“小山不能这么说,应该说崔大人终于知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少扯。”崔衍知正色打断,“如节南所说,即便没有证据,我能说服我自己正在做正确的事,非常时期非常法。”
“崔大人能想通,那就最好了,还真怕你半信半疑,用着我们又不信任我们。”王泮林眼锋犀锐,“小山会领着尊明社追击隐弓堂,崔大人暗中提供线索,一旦有大宗命案之类的,且帮尊明社兜住。”
节南忍笑,这人真是无坚不摧,但再一想,就觉不对,“我和崔大人忙活着,你干嘛呢?”
“我还有大考啊。”王泮林一副理所当然。
反而崔衍知忧心忡忡,“后日就是十五,延昱会陪玉真回崔府过节,节南很可能面对的是延夫人。延夫人的功夫高过节南,到时又当如何?”
“崔大人该担心的是自家妹妹,聪明小山的家事,她自己会处理好。”
“比起崔大人,你简直没心没肺。”节南嘲骂,语气却妙,“就知道不能依赖你,我已经想好怎么做。”
“你俩要是故意在我面前装不熟,还是免了,怎么看都是打情骂俏。”能逼得崔衍知说出这样的话,除了桑六王九,也没谁了。
“至于玉真,我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崔衍知无力。
节南却道,“我们也许都小看了玉真姑娘。”
王泮林问,“怎么说?”
“都以为她柔弱,但她喜欢孟元,为他多年不嫁,淡定地瞒过了所有人的眼睛。她为孟元奋不顾身,可以抛弃拥有的一切。这样的勇气,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她如今只是绝望,绝望之后迷惘,不知自己该讨好丈夫,还是该坚守自己心爱。这么放任着不管,迟早她自己会毁了自己,用她的勇气。”
“所以呢?”王泮林再问。
节南浅笑,“我们应该把实情告诉她,尊重她的选择,成全她的决定。”
第492引 送我一程
正月十四,Yin云低沉。
牡丹菜园,所有的植物都在蓄力,等待那一声春雷。
崔玉真走进园子,看到节南在瓜棚架子下摸竹枝上的青藤。
她冷声道,“那是假葡萄藤。”
节南好似很感兴趣,“像真的一样。”这才转回头来,轻笑,“玉真姑娘新年好,崔大人说你要见我。”
崔玉真这日素颜,人比黄花瘦。
昔日莹润清高的大美人,如今只剩一副骨架,似乎能让那身绣着红梅的桃粉长袄压垮。
相思之毒,可比赤朱。
只是,比起上回相见,崔玉真眼里不再干涸,丝丝泉光。
“我要听你的实话。”崔玉真没再走近,眼里的桑节南,从来不失光华,一日盛一日,怒放不败。
桑节南不会知道,她多羡慕她。
节南眉眼都弯了起来,“崔大人是玉真姑娘的亲哥哥。”
“正因如此,他只会拣选他以为是为我好的话来说,而我已经腻烦听‘都是为了你好’这句话。”崔玉真是个痴人,不是个傻人。
节南难得赞同,“这倒是,我从五岁开始就特别听不得人说这话,一听就浑身长骨刺,不叛逆都不行。”
崔玉真一默,慢慢挑高了一边眉,“你的意思是,我虽然开窍晚,总算开了窍?”
崔玉真说话一向有大小姐气,节南已经很习惯,“不是,我什么意思也没有,就那么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