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行刑的人将余小姐拉开了去,快四十棍的时候,余将军就已经痛得晕了过去,余小姐见状,哭得几近昏厥。五十棍一打完,就急急忙忙嚷着让人传了大夫。”
“而后余小姐受刑,余小姐倒是咬着牙一直一声不吭的,只是脸色十分的不好看,行刑完,也昏迷了过去,奴婢看了看,余小姐的嘴唇都已经被咬破了。听闻余将军在行刑之前就吩咐了,一行刑完,就将余小姐送到庄子上去,行刑完之后,便果真有人将余小姐抬上了马车出了城。余将军也是狠心,也不等余小姐养好了伤再往庄子上送。”
苏婉兮颔首,脸上并无什么多余的表情:“余忠国此举,也不过是为了保全余欣然的性命罢了。他对余欣然越狠,旁人对余欣然就会越多几分同情,余欣然也就能够活得越好。只是余欣然倒也算是个烈性的,这一去庄子,只怕得受不少的苦头。”
丫鬟却是有些担忧:“我瞧着那余小姐在行刑的时候,眼神实在是有些骇人的,只怕也未必真正的服气,若是到时候得了机会回到宁城,小姐可要多加小心才是。”
苏婉兮点了点头:“以余欣然那样的性子,这一回栽了这样大的跟头,自是睚眦必报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左右她短时间内也回不来,等回来了再说吧。”
余欣然被送去了庄子上,此前那掳人的事情便也告一段落。
因着她与叶清酌就要成亲的缘故,府中倒也十分的忙碌,苏婉兮忙着准备嫁妆和喜服,也没有什么心思过问其它的事情。
因着前段时日定北军打下了一场十分漂亮的仗,一时间,楚王的名声倒也愈发盛了几分,前来投奔的人络绎不绝,楚王的势力极快地扩展着,手下的士兵也快速增加,很快便有了近二十万人。
也因着那一场仗的缘故,周围的那些起义军倒是极为安分,不敢轻举妄动,连梁帝那边似乎也没有了动静。
一时间倒是风平浪静。
只是苏家小姐带着定北军投奔了楚王的消息,却像是长了翅膀一样,极快地传了出去。
一同传出去的,还有苏婉兮与叶清酌即将成亲的消息。
“奴婢瞧见这几日总有人在咱们院子外面徘徊,似乎是想要一睹小姐的面目呢。幸好世子爷派了人来咱们院子外面守着,将那些人都拒之门外了,不然可有得小姐忙的。”丫鬟从外面走了进来,笑意yinyin地同苏婉兮说着。
苏婉兮手中快速地飞针走线,丝毫不曾慢下来:“他们只不过是好奇,能够指挥得动神秘的定北军的苏家小姐是什么模样。”
丫鬟点了点头,眼中亦是染上了笑意:“外面的传言简直神乎其神的,先前奴婢听厨房里面采买的下人说,外面都在传,苏小姐是有三头六臂的怪物呢。也有人说,苏小姐是容貌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因而才得了世子爷的青睐。”
苏婉兮失笑:“流言蜚语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哪能当得了真的?”
苏婉兮倒是未将这些流言蜚语的放在心上,只是却不曾想到,便也是这些流言蜚语,倒是引来了一个她不怎么想见的人。
苏婉兮正在屋中绣喜服,丫鬟便拿了一封信从外面走了进来:“小姐,有一个男子,自称是小姐的故人,让奴婢将这封信交给小姐。”
“故人?”苏婉兮有些诧异地抬起了头来,心中却是暗自觉着好笑,当初苏府落难的时候,她到处求人帮忙,却总是被人拒之门外,那个时候,那些所谓的故人至交通通避而不见,她如今投奔在楚王麾下,并且要与叶清酌成亲的消息这么一传出去,倒是有故人找上门来了。
苏婉兮将那信封接了过来,信封上干干净净地,一个字也没有写。
苏婉兮挑了挑眉,一面拿了一旁的剪刀来将信封拆了,一面同丫鬟说着话:“是那人自己将信交给你的?我那个故人,长什么模样?”
丫鬟颔首应着:“倒是个长得挺好看的年轻男子,约摸二十来岁的样子,只是一直坐在轮椅上,到好似腿脚有些毛病。”
苏婉兮听丫鬟这样一说,正从信封中取信的手微微一顿,嘴角泛起一抹冷意来。
她倒是已经猜到了,这个所谓的故人究竟是谁了。
君慕寒。
她曾经同床共枕一年有余的夫君,她曾经以为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亲人之外,最关心她的那个人。
却也是为了得到定北军的军令符,对她虚情假意,甚至不惜让她承受了二十棍子,而后活活被钉入棺材的狠心之人。
想起曾经那些她以为已经过去很久的过往,那些疼痛悲伤却似乎仍旧记忆犹新,仿佛昨日刚刚承受过一样。
苏婉兮嘴角的笑容愈发冷了几分:“他怎么还有脸,找到宁城来?”
苏婉兮心中暗自想着,君府不是从来都是梁帝的一条走狗吗?当初君府那样对她,可就是为了帮梁帝寻找定北军的军令符。
如今怎么会到宁城来?莫非是还不死心,听闻了她带着定北军投奔了楚王的消息,就眼巴巴地赶了过来?
苏婉兮心中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