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的情况下,我才能得到你三分之二的股份;若是你非自然死亡,钱叔叔会按照附属条款启动后续的追责行为,并且将那些股份注入慈善基金——”
老人的身体抖了又抖,已经无法出声。
“这家医院是你给你老二置办的,上上下下全是他的人;我这几天呆家里和钱叔叔商量改遗嘱的事情,结果莫名其妙就收到消息你病危了。你说,要是真查出来有人等不及了对你动手——”欧阳北的眼睛看着邱明方,一字一顿道,“作为你唯一法定的儿子,我要不要帮你追查真凶?”
邱明方站起身来,脸上满满都是忍耐,“欧阳北,你TM别太过分!”
“你好好想想,上次发病医生说的是要休养得好,再活二十年不成问题。”欧阳北没有被邱明方吓到,反而道,“我对你的身体也很有把握,多等二十年也没什么的。可跟我比起来,是不是有人更等不及了?”
邱永晋的脸抽动了一下,视线缓缓落在邱明方身上,对上他焦躁的脸。
欧阳北的声音既平静又冷漠,“我很有信心能查出问题来,只是担心要真找到凶手了,牵连上你的大儿子和二儿子怎么办?他们说不定要跟着坐一辈子牢啊。”他又很可惜道,“而且,还害你争了一辈子的股份全按遗嘱定的捐出去做好事。可要是不查的话,你就是自然死亡,要把最多的股份给我这个冠了欧阳两个字的儿子。”
“世上条条路都难,端看你怎么选了。”
邱明方满眼震惊,“欧阳北,你疯了?你在说什么?”
欧阳北可怜地看着他,“爸爸没办法开口说话,我在帮他把想说的分析给你听。你一向自诩是聪明人,肯定能做出最好的选择,那来说说看爸应该怎么做?到底是要指认你跟老大下毒谋害,把最看重的儿子送牢房里去,让股权全部打水漂;还是不指认你们,承认自己就是病死的,然后四海拱手让给我?邱家最有出息的两个儿子要进了监狱,就完蛋了。你是说还有个老小吗?啊,我差点忘了告诉你啊,老小去年那个车祸啊,其实撞到别人的车了,一死一伤。伍苇是事主啊,现在马上就要把证据链找齐全了。你们一家人,可以都去牢房里团聚了。”
“我没有任何杀人动机,只要慢慢等他寿终正寝,四海就是我的;你们就不一样了,只要抢在遗嘱订立之前让爸意外死掉,股权就有得争。可惜,老头子没告诉过你们十四年前,那玩意就弄好了吗?”欧阳北摇头,“你们一个不落,一个都跑不掉。”
明明是夏天,邱明方却感觉冰凉刺骨。他眼前闪过邱明松发给自己看的图片,上面各种明确的股权数字标记。原来,只是一个圈套而已——
邱永晋喉咙里发出呵呵的气音,手指指向邱明方。邱明方哀声道,“爸,他故意乱说的,你千万不要上他的当。”
“上当?”欧阳北沉沉一笑。
他将视线挪向钱铭,钱铭微微一笑,接口道,“这十四年来我一直保管遗嘱,尽心尽力。前儿你哥通过周炜先找我,本来想打听这个事情,我基于职业道德拒绝了。后来老董事长又找我,只说公司发展还不错,以前的遗嘱不合适了,为了后期更好发展想改改。他约了我和欧阳,正要商量怎么改的事情,我也就把原本遗嘱上的股权分配情况大概写给他看了,口头上转告了欧阳的一些意见。没想到事情还没办妥当,就成了现在这样,真是遗憾。”
仿佛还嫌不够一样,他又丢下一个□□,“老邱说明松这十年来在公司很辛苦,想把一半挪他头上去。”
邱明方闭闭眼,心被撕成无数片,这可真是一个笑话。
“是啊,还遗憾的。”欧阳北抬眼看着邱明方,“真是对不起,这个遗嘱是保密文件,不到最后不能公开。老头子本来想妥妥地给你们办好再告诉你们,谁知道你们这么着急呢?是不是想着趁遗嘱没定下来,老头子一旦去了,四个儿子平分,你们三个合起来怎么都比我多?”
邱明方额头虚汗淋漓,欧阳北不笑的样子仿佛一个魔鬼——他给他们挖了好大一个坑。
邱永晋在手术台上不断地颤抖着,眼睛翻出白眼来,两手在半空中鹰爪一般挥舞。
欧阳北再次俯身道,“爸,那我再帮帮你吧。看在一家人的份上,你要我帮你抓害你的凶手,就眨眼;你要是舍不得那几个儿子,要我就此罢手不追究,就闭眼安睡吧。”
老人眼中神光全无,死死地看着他,半晌道,“我没有对不起你——”
“我妈走之前对我说他恨死你了。”欧阳北神色不动,“她恨你,也恨身上流了你的血的我。”
她要他们父子离心,却还要被一个遗嘱活生生绑在一起十多年。她要他们不能断绝关系,不能撒手不管,不能远离尘嚣,甚至连恨都要隐藏起来。
欧阳北不知道自己的妈妈被毒坏了肺腑后躺在床上的痛有多么的煎熬,活生生让一个温婉的女人浸了满身的毒ye,想出这么恶毒的办法。邱永晋果然如她所预料的那样,既狠不下心弄死他以绝后患,更没办法摒弃往事真心培养他改正最的错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