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钟语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他们有多少是相识的呢看来这个世界果然很小。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认识那么久,你早就知道他不在对吗?为什么不告诉我,难不成也是他交代过?”钟语已经没有什么情绪了,没有喜怒哀乐,凭着本能说话,凭着本能做事。
肖华答非所问“我以为这辈子你都不会有机会知道这件事,小田这个人不坏,可是却让人失望。”
她问肖华“我是不是也很让人失望?”
肖华回答她“你所做的不过是熙南所希望发生的事,对他来说不是失望,而是希望。至于旁人,那就无所谓了,何必在意呢”
她反问“真的可以不在意吗?”
肖华没有看她,像是讲故事一样,娓娓道来“他自小就肺不好,高中的时候体检,肺部有Yin影,当时以为是什么传染病,同学们都躲得老远,结果查出来没什么,自此以后倒是他躲着同学们,说是寒了心的人,不来往也罢。大学的时候,我虽然跟他不同校,但是时常联系,有点儿什么事我都是知道的,他凡事追求完美,长年累月的劳累,饮食又不规律,这一点想必你是知道的,据说为了这个你还跟他吵了无数回架,他这个人固执,改不了。后来你读研去了,他咳嗽越发厉害,直到有一天见血他才发慌,到医院一检查肺癌晚期。”
说到这里,肖华没有继续往下说,她端着咖啡喝上一口,然后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抬起头接着说“我建议他告诉你,他却说你这个人比他还固执,爱钻牛角尖,进去了就出不来,真要想瞒也是能够瞒得下来的,最后的几个月,他没有呆在床上,倒是去了不少地方。听他讲,以前总是想要带着你出去看看,总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那段日子对他来说是个契机,他带着你的照片,去了敦煌、云南、九寨沟和西藏,一个人的旅行非要假装是两个人”
钟语似乎看见了肖华的眼泪,也或许只是她的错觉,毕竟自己的眼前模糊一片。
“那盘录像最后陪着他葬了,或许对他来讲,那是独属于他的有关于你们两个人的回忆”肖华终于正面迎向钟语的视线,她说“我知道你去他老家找过他,我也知道你到处打听他的消息,现在想来,其实我很后悔,如果那时候我就告诉你,你也许就可以陪着他完成生命的最后一段旅程,这样的话你会不会少些遗憾,会不会不必这么难过,会不会不用自责愧疚?”
钟语的声音有些飘渺“是啊,如果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就可以陪着他,陪着他看大漠夕阳,陪着他看秀山碧水,陪着他看万马奔腾,然后任由他在我面前一点一点枯萎凋零,我却无能为力。”
“当年他提分手的时候,我百思不得其解,质疑也好不能接受也罢,我终究是妥协于现实,但是我从来没有恨过他,就算当时我以为是他抛弃了我,我也并没有怨恨过他,因为在我心里,萧熙南无论是以什么样的姿态出现或是消失,他都是一个值得人好好爱的男人,下定决心放下他我痛不欲生,可内心里我依旧盼望着他在这世界的另一个角落一切安好,没病没灾地好好活着,即便他不要我不再爱我,我依旧盼着他一切安好,因为他肯定也一样,即便他不再爱我,他也一定会祈祷我一切安好,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听田朝云说他不在的时候,我不能够接受,不愿意相信,感觉天翻地覆,心里除了悲恸,更有自责愧疚,深感对不起他,辜负了他,或许还有更多复杂的情感。但是,在爱情的世界里,两个相爱的人之间,如何能够出现对不起,如何能够出现自责愧疚,到最后,我才明白,我所真正不能接受的,不过就是这么些年真心祈盼能够安好幸福的人,其实早已不在人世罢了。”
“他选择隐瞒,必定是为了我好,你不告诉我,必定是为了他好,我很高兴,最后的日子你能够陪着他,至少他不孤单,走的想必也很安心,这样就很好”
肖华看着她,她说的话条理清晰,神态平和,无悲无喜,这样的状态似乎很正常“你真的觉得很好?”
钟语点点头,说“很好,他满足我就满足,他如愿就是我如愿,他安心我就安心。谢谢你能告诉我这些,你很爱他对吗?”
肖华并不诧异也并不隐瞒“不比你少”
钟语点点头,问她“还打算单着吗?”
肖华有些无所谓“也没什么不好”
是啊,单着有什么不好呢?可以慢慢品尝着回忆,可以肆无忌惮地享受记忆里的二人世界,这样的日子有什么不好?!
隔天一大早,钟语一如往常,回到公司上班,恰好在公司门口碰到李杰,陪着她来来回回这么些天,李杰看起来有些憔悴,她跟在他身后进了专用电梯,叮嘱他“晚上好好休息,总归是休息好了才能忙公司的事”。
李杰回说“我还好,倒是你,脸色不好,要不要多休息几天?”
她摇摇头,说“不用了,耽搁这么多天,公司的事怕是又堆成山,再者说,我总是这样,影响不好,朋友一场,帮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