膛,调笑他,“你好变态哦~顾长暮。”
“不行?”顾长暮笑意渐深,“我还想着,如果我们是磁铁就好了,你为正,我为负,永远都不分离。”
“永远都不分离的磁铁要有多大的磁力啊。真是痴心妄想。”云隐歪头笑道。
顾长暮捋了捋她的发丝,在她耳边呢喃,“隐儿,在爱情里头没有道理。”
云隐推了他一把,耳根一红,“rou麻的我鸡皮疙瘩都起啦。”
两人停留片刻。
顾长暮突然道,“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云隐奇怪反问。
顾长暮打了个噤声的动作,牵过云隐的手,十指紧扣。
两人执手,穿过层层树林,踏过涓涓细流,最后抵达了一处偏僻的屋落。
云隐浑身一震,这里!她最是熟悉不过!
她在这个简陋的小屋里度过最Yin暗恐惧、担惊受怕的夜晚。她犹记得,那天的猿猱鸟啼格外凄厉,一声又一声鞭笞在她心上。她像是惊弓之鸟般,彻夜难眠。
也是这一天,她看见了漫天的火光,把她的一切、把她的过往全部焚烧殆尽。
她虽活着,灵魂亦死。
“长暮......”云隐紧紧地抓住顾长暮的臂膀,像是溺水之人抓住唯一的稻草。
顾长暮拍了拍她的背,轻声道,“别害怕。我想带你见一个人。”
云隐的眼神里带了太多复杂的东西,她直直地看向顾长暮,嘴唇嗫嚅,“长暮,我不要。”
“隐儿,信我。我最不会害你。”顾长暮揽住她的肩膀,带着她向前走。
虫蠹蚀过的房门,轻轻一推,发出刺耳的“嘎吱——”长响。
屋中昏暗不已,只余一盏枯朽的蜡烛发着极其微弱的光芒。
微光之下,躲着一个蜷缩成蜗牛壳般的人影。
“母亲。”顾长暮的声音冷了下来,不带任何感情。
云隐惊愕地抬头望向顾长暮,在一片黑暗中,含着泪水的眼睛熠熠发亮,“长暮。”
顾母身子一颤,缓缓抬起头来,往日端庄优雅的顾夫人消失不见,露出的是一张老将就木的苍老面孔。明明只有五十多岁的年纪,却仿佛熬过无数个世纪。
顾母瞧见了云隐,瞠目结舌,仿佛见鬼了般,“你?你......没死?”
云隐恨顾母,非常地恨。恨她对她的毫不留情,恨她把她逼上了那种境地。
她脸上虽盈盈笑着,眼睛里却宛若一汪结冰的幽潭,她死死盯住顾母,“伯母,我没死,让你失望了。”
“云隐!你该死!”顾母面目憎恨起来,一张垂老的脸狰狞着,宛如鬼魅,“都怪你!你突然拿了一张婚书来,搅得我们顾家不安!害的我与我儿日渐生离心你该死!如果没有你我怎么会待在这么荒芜穷困的地方!”
云隐上前就是一个巴掌,巴掌声在一片宁静的山林间格外响亮。
“你有什么脸指责我?”云隐怒气临门,“当年我待你就像对待自己的母亲,可你呢?对我的眼色一向冰寒,逐渐寒了我的心不说,还趁我祖父死亡,夺我家产,雇人杀我。我对你仁至义尽,可你呢?一边贪婪我的家产,一边对我赶尽杀绝!只为了给你的心仪儿媳秦楼月让位!你可知道这几年我流离农家,过的是怎样的日子?”
顾母朝云隐啐了一口,“贱蹄子!你当初拿着婚书来顾家,我就该拼死拒绝!这样我也不用家破人亡,沦落至此。”说完这句,她开始呜咽起来,哭声逐渐变大,越发哀戚。
云隐愣了一下,问向顾长暮,“顾母的家族你也倾覆了?”\"
顾长暮苦笑着,“不是我。是我父亲。”
不等云隐开口,顾长暮又道,“我父亲一辈子只珍重你母亲一人。”
云隐还是第一次知道这种秘辛,只觉胸臆之间,涌出了一股难言的情绪,“我母亲向来不曾跟我说过这件事。”
“她不说也是正常,她爱的是你的父亲,尽管生活潦倒、患上重症,始终都只爱你父亲。”顾长暮声音轻轻,“你父母这种抛离世俗的爱情,很伟大也很隽永。”
顾母听到这,疯了一般,想要朝他们这边跑来,可惜锁链紧紧桎梏住了她的身躯。
她痛苦得嚎啕大哭,声声泣血,“原来......原来......你根本不爱我!”
“不爱我!”
“怪不得......怪不得......”
她的嚎啕大哭转为低低抽泣,疲惫地瘫在地上,嘴里说着古古怪怪的话语。
顾长暮冷硬的面庞软化了一点,眼前哭得声嘶力竭的是他的母亲,眼前痛苦欲绝的是生他养他十几年母亲。他眼睛一闭,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云隐紧紧握住顾长暮的手,温热的掌心传递出安心的力量。
顾母不知道哭了多久,慢慢地没了声音。她再抬头,望着顾长暮的眼神一片死寂,仿佛被人生生抽去了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