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虽然不关心武更衣的存在,她跟人跑了,对自己总归是一种耻辱,于是派侍从追捕——当然,要静悄悄的,毕竟是一桩丑闻。
而贾柔鸾也因为武yin秋的私逃,被冠上一个渎职的罪名——这对她实实冤枉,天知道一个人Cao持偌大的宫殿是何等辛苦!
萧越可不会体谅她,连太后也觉得丢脸,不肯作声,于是厉兰妡顺理成章地被赋予协理六宫之权——贾柔鸾既然办事不力,总得有人从旁协助着。可巧厉兰妡的胎像也稳固,无需担忧过度Cao劳。
至于甄玉瑾,她虽然不放心,却无力阻止——人人都知道那碗牛膝红花汤对她的伤害有多大,为了腹中的“皇嗣”着想,她势必得远离一切俗务。
拥有协理六宫之权的厉兰妡当真如虎添翼,哪怕萧越对她不及从前亲厚,她也无需担忧,握在手里的权力才是最要紧的。加之有身孕作为护身符,众妃对她愈发亲切恭敬起来,来幽兰馆探望的次数也多到不可胜计,比较起来,甄玉瑾的墨阳宫反而门庭冷落,音声愈稀。
兰妩看着虽为她高兴,有时候也担忧,“等甄贵妃生下皇嗣,娘娘手中的权力不还是得还回去?连贾淑妃也得退一射之地。”
厉兰妡盈盈笑道:“未必,她这贵妃之位坐不坐得稳还是未知之数呢!”不欲兰妩深问,她转而问道:“陛下派去的人有结果了吗?那两人抓住了没有?”
兰妩摇头,“没有,这半月来没有消息,想来早就无影无踪了罢。”
厉兰妡乐起来,“想不到武yin秋找了个有本事的男人,带着她东躲西藏地还蛮有趣,看来陛下这回只能徒劳无功了。”她一点也不为萧越难堪,看着他吃瘪,心里说不定隐隐高兴,凭什么皇帝就能三宫六院、左拥右抱,既然这样,旁人对他不忠诚也是合理的报复。
既然久无所获,萧越索性将那些人召回,对外只宣称武更衣因病暴毙,找了副空棺椁下葬——想来武yin秋爱惜性命,也不敢四处嚷嚷,丢他的脸。
到了四月间,甄玉瑾和厉兰妡的月份都很大了,各自待在宫中待产,任凭外头草长莺飞、蜂围蝶阵,只不凑这份热闹。
厉兰妡养胎之余,闲暇还帮着贾柔鸾料理后宫琐事,她本就不笨,素日对这些事又分外留心,学起来就更快,欠缺的只是熟练度的问题。于是和贾柔鸾一齐,将宫务处置得井井有条,连太后也挑不出错漏。
甄玉瑾同样繁忙,为了那个莫须有的皇嗣,她简直劳累到十分,这一日更是百上加斤——因为这是她的产期。
甄玉瑾在寝殿之中焦急地踱着步子,两扇门紧紧掩着,她将手按在隆起的肚腹上——里头塞着的簸箩令她尤其难受,她连声道:“娘答允了今天将东西送过来,怎么这会儿还不见人影?”
小芙在一旁搀着主子,虽然跌倒了也没事,她还是得做出仔细的架势来。小芙深深劝解道:“娘娘放心,夫人一定不会食言的,说了必会做到,荷惜姑姑已经去宫门口接应了,想必等会儿就能有消息。”
如是劝了三五回,甄玉瑾总算肯安静些,小芙看着昔日风度幽雅的主子如今这样焦躁惶惑,不禁有些同情,“其实娘娘何必费这番吃力不讨好的功夫呢?瞧瞧这些日子,您瘦得多厉害,奴婢看了都心疼。”
甄玉瑾眼下挂着两个乌青的圆圈,两眼直勾勾的,恨不得吃人一般,“话已经说出口了,难道还叫本宫缩回去吗?你这会子充什么事后诸葛!”
原来假孕的人脾气也一样暴躁,不知道是不是那些虚假的安胎药吃多了,弄得跟真的一样。小芙背地里吐了吐舌头,勉力笑道:“可是娘娘也不必这样着急,算起来月份还没到呢……”
“自然是越早越好,拖得越久只会越危险,”甄玉瑾哼了一声,“何况既然要生,就该抢在厉夫人前头生下来,不然岂非又让她压了一头?”
小芙不意到这种关头她还有心思使心斗气,不禁瞠目结舌,好容易才又说道:“其实照奴婢看来不必这样麻烦,既然厉夫人有孕,娘娘不如在生产时暗做手脚,夺了她的孩子过来,岂不是方便得多?况且原是陛下的子息,也名正言顺。”
甄玉瑾面无表情地说:“你以为那厉兰妡是傻瓜?她那里多少人看着,且她经验丰富,人又警醒,岂是那般容易的事?反而本宫这里做点手脚容易得多。”
她幽幽叹道:“横竖陛下不来,旁人的眼睛也跟着厉夫人转,本宫这里门可罗雀,反而成了一件好事了,真是笑话!”
没有人笑,小芙听在耳里,只觉得尴尬又伤感,只得把头转向窗外,装作全神贯注地盯着外间动静。
终于,荷惜一阵风似的进来打破了尴尬,她手里提着一个硕大的篮子,想必重坠得厉害,她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口里也发出微微的喘息声。
小芙匆忙将门窗掩上,确保无人可以看到房里动静,遂转身问道:“怎么样?”
荷惜小心地将竹篮放在地上,擦了擦汗,“还好,我假说家乡亲眷送了些时鲜瓜果来,带到墨阳宫给娘娘尝鲜,他们也没有追问,只是这篮子重得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