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给予我恰当的教诲与宠爱,然后决然而去,带走我大部分的爱与信赖,却吝啬到不肯留下一支别离的旋律。”费瑞的低yin又轻又细,于魅影却恰似一把尖刀,寒光闪闪的刃尖直指那些横亘在他荒芜的心房里,在黑暗中悄悄溃烂的伤口。
“那音乐的圣灵去了哪里?我并未犯错,他为何要离我而去?”小姑娘寸寸紧逼,而这Yin影中的鬼魅只好步步退却。他几乎要落荒而逃了,费瑞却一个飞扑,Jing准地挂在了他脖颈上。魅影下意识用手臂托住小姑娘娇软的身躯,而另一手扶在她腰上,以免这大胆的小姑娘一不小心摔在地上。
“知道吗,幽灵叔叔?费瑞早就想这样做了。”费瑞顺势趴在魅影一侧肩膀上,微微侧头,小巧的嘴唇离男人耳朵就只剩不到两厘米的距离。
如果这还是从前那个世界,那她现在一定已经在魅影耳垂上留下一道暧昧的齿痕。但现在,费瑞只是保持着微微嘟嘴的姿势,娇俏又纯洁,就像每一个惯于向父亲撒娇的女儿——虽然出于某种虚伪的愧疚,费瑞几乎从不对父母撒娇;但作为艾莱塔那一世,她对魅影撒娇却早已成为一种根深蒂固的习惯,无论是光明正大作为恋人,还是仅作为近似子女的晚辈,都是手到擒来。
从费瑞那个笃定的称呼开始,魅影就僵硬了身躯。
他当然不会忘了费瑞,这比她母亲当年更像天使的女孩儿。
事实上,从他偷偷把那个泛着nai香的小身躯藏进自己的黑斗篷起,这个会对他微笑的孩子就已经在他心底烙下了淡淡的痕迹。后来,每当他悄悄注视自己心爱的克莉丝汀,就总忍不住把眼角余光分给她一点儿。而巧合的是,只要费瑞没有睡着,就总是对他展露微笑。
那笑容多美啊,让他绝望的心灵竟也有片刻慰藉。
“但愿您了解,我在离开襁褓前已先学会期待您的的声音。”小姑娘细细的童音没有跋涉过太远的路程就落到魅影心底,仿佛从最晦暗的泥沼中悄然探头的一点新绿,“所以,是什么让您认为,我将忘记您,也忘记那最初最奇诡的梦境?”
魅影没有答话,僵直的身躯却渐渐放松下来。他放在费瑞腰上的手掌试探性地轻抚,从椎骨的第一节到最后一节,触手并未跳出孩童特有的纤细柔软,却已隐隐现出修长匀称的雏形——比他当年落荒而逃前的最后一面更加舒展,也更加像她美丽圣洁的母亲。
魅影从没这样抱过小时候的克莉丝汀,在这之前,也从未同费瑞如此亲近。事实上,他虽然对费瑞假托幽灵,却仍怯懦地躲在天使纯白的幻象之下。鉴于克莉丝汀并不成功的前例,对她歌唱时甚至更加小心——他太害怕惊吓这脆弱的小东西。如果不是担心小姑娘学会说话后会暴露他自私的窥探,他甚至不打算同她说一句话。
说实话,克莉丝汀的金嗓子已是上天难得的偏爱,而这孩子的天赋还要远超她的母亲:不只是天生宽广的音域、可塑性极强的声线和悠长的气息;更重要的是对旋律的敏感性。天知道,当她无意间哼唱出那些动人的旋律,那似曾相识的灵性让他多么惊喜!
为这宝贵的灵性,他甚至舍不得像教导克莉丝汀一样给她具体的教导。而她也确实不需要那些专横的修剪——他只是随心所欲地对她歌唱,她便在他音乐的沃土上恣意生长。不到三年,当许多开口迟些的同龄人连说话都还偶尔口齿不清时,那聪明的小姑娘已准备用自己初次谱写的新曲向他这素未谋面的幽灵献礼了。
如果不是那段不算美好的旋律,魅影也许还意识不到自己对费瑞日复一日用歌声倾诉了多少求不得的嫉妒与绝望。可那孩子的嗓音太过得天独厚,又或者说她未经尘埃蒙昧的心灵太过温柔,那样失于杂乱的旋律经她点化,竟就此升华成匠心独具的轻巧灵动。
小姑娘的眼眸温暖纯洁一如她母亲当年,第一次成曲调的歌声却宿命般追逐着他这幽灵的脚步——克莉丝汀的圣音是他Jing心雕琢的杰作;而费瑞,是在他音乐沃土上恣意生长的奇迹。当这奇迹同魅影最自得的部分重合,他不能昧着良心说自己没有被取悦。
但费瑞给他带去过的快乐与宁静是如此短暂,当他发现小姑娘竟选择将那样灵性的音乐对父母隐瞒。
其实,他早已习惯看着自己心爱的克莉丝汀一日比一日更加得心应手地扮演“子爵夫人”的角色。但他从没想过就连他们之间仅剩的羁绊:来自幽灵的音乐也被禁止——他不相信小孩子能忍住对父母炫耀的天性,除非某种本领确实不被提倡,不只是父亲专横的禁止,还有母亲软弱的附议。他甚至立刻就联想到费瑞每每对他不同寻常的期盼——小姑娘的歌声里从来没有寂寞,却总给他一种等候良久的奇怪感受。
魅影把这看做心爱的克莉丝汀对自己又一次无声的拒绝,于是这Yin影中的鬼魅再次落荒而逃,直到夏尼夫人用嗓过度而失声的消息猝不及防砸到他头上。
他承认,那一刻他多年来刻意掩藏的热望再度复苏。
曾经克莉丝汀也一度失去了天赐的好嗓子,是我挖掘出她潜藏的光芒!是夏尼夫人也好,只是克莉丝汀.